赵妨玉回过神,自己已经被周擎鹤用力的包裹住,他像一头没经过驯养的野兽,本能的将赵妨玉裸露出来的每一寸都包裹住。
近乎野狗圈地一样,将赵妨玉纳入自己的保护区。
人下意识的反应是藏不住的。
赵妨玉从未如此清晰的感受到过周擎鹤对她的在乎。
他抱着她的手在发抖,她脖颈与衣衫的缝隙里,多了几滴温热的水滴,还有他无法平静的喘息,以及起起伏伏的胸膛。
秋风不冷,但赵妨玉却连骨头缝都觉得像是叫人撒了一层碎冰,本能的从周擎鹤身上汲取一点点暖意。
“你来了?”
普普通通的三个字,赵妨玉说的喉间发甜,周擎鹤听的心如刀绞。
周擎鹤比谁都害怕赵妨玉受伤。
在他看来,赵妨玉不只是赵妨玉,也是一个幼年时无助的自己。
他努力的一切,都是为了将来有朝一日,他们都能顺遂安康的行走在大梁的每一寸土地上,而不是担忧于不知何时到来的死期。
他平日里好吃好喝,恨不得自己当牛做马也要宠,要娇养的人,如今一副气若游丝,即将魂归天外的模样,如何叫他不惶恐?
周擎鹤甚至来不及像电视剧里演的那样,先发一通火,连忙喊来被甲卫挟持着带过来的太医,给赵妨玉诊脉。
赵妨玉还发着热,额头上的伤口还在缓缓往下渗血,鲜血的颜色刺痛了周擎鹤的双眼,也像一把无形的钝刀,在缓缓割他的心。
赵妨玉往日白皙粉嫩的面皮此时呈现出一种病态的惨白,熟悉她的人都知道,她如今的模样有多脆弱。
像是布满裂纹,一阵风也能将她吹得支离破碎的瓷娃娃。
悬壁凑近周擎鹤耳边,将情况简单的说了一遍,没留下活口,甲卫们来的结果也不过是替这些人收尸。
太医心绪不宁,号脉号了许久。
赵妨玉半靠着周擎鹤,仍旧虚弱道:“王爷,帮我瞧瞧春芍她们,她们有人受伤。”
赵妨玉还记得刚才自己闻到的血腥味,只是不知道那是自己的血,还是她们的血。
此时素惹缓缓从春芍背后捂着脸走出,众人这才看清,素惹面上竟然是被瓷片划出来一道半掌长的伤口!
且还并非是划破,应当是有瓷片狠狠插了进去,被她自己拔出来后才留下的创口!
春芍一下便哭出来,抱着素惹直哭:“死丫头!怎么弄成这样!”
素惹疼的直掉眼泪,眼泪掉进伤口里,蛰的人更疼。
赵妨玉连忙把手收回来,把太医往素惹的面前推:“先给她看!”
周擎鹤一把将太医扯回来,却在触及赵妨玉那一双漆黑的眼眸时,缓缓松了手。
赵妨玉重新将太医推到素惹面前,春芍找了块还算干净的帕子,替春芍擦着控制不住的眼泪。
赵妨玉拉着周擎鹤走到一边,此时周擎鹤眼底还有不曾消散的赤红。
若是旁人,恐怕会畏惧周擎鹤的冷脸,但赵妨玉并非旁人,她是周擎鹤的枕边人。
赵妨玉抬起头,轻轻扯了扯周擎鹤的袖子:
“我知道分寸。”
素惹为了保护她伤成那样,一个漂漂亮亮的小姑娘留了那么大的伤口,一直躲在春芍身后,可见自己也是极其在意那道伤的。
赵妨玉的身体,没有人比她自己更清楚,发热,再就是头上磕了一下,昏昏沉沉,看着严重,顶天了也就是脑震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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