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使神差般,周擎鹤又想起了今日雪中,落在赵妨玉眉下的那一吻。
她一向浑身上下,连随手擦汗的手帕子都是香的。
周擎鹤被这暖烘烘的情意轰了一脸,赵妨玉哼了一声,面皮热的厉害,将他赶出去。
他也不恼,站在雪地里嘿嘿笑了两声,朗声道晚上不必等他,便踩着雪去了四皇子的马车上。
雪落一地,今日林林总总下了一天,出来时小太监门已经清过一回了,只是这会儿雪骤然大了起来,从原先的桂花大小,变成了鹅毛大雪,在外面溜达一圈,一身都是白色。
周擎鹤毫不客气的将手塞进四皇子脖颈与衣领之间的缝隙里取暖,冻得四皇子一个激灵做起来,连醉意都散了讥讽,抱着周擎鹤眼神迷离:“二哥,我梦见有刺客!”
周擎鹤点点头,拍狗一般拍着四皇子的头:“无妨,叫你天神一般的二哥打跑了。”
也不知四皇子心中的周擎鹤到底是个什么模样,这样的鬼话他也信了。
两人回府,四皇子憋了一肚子的委屈想要说。
母妃说不得,父皇说不得,哥哥们不亲近……
人人都说为了他好,但他其实也没有旁人想的那样脆弱。
他可以承担责任,但他不能害人。
他与父皇僵持了半个时辰,最后皇帝狠狠甩了他两个耳光。
说他不识好人心。
四皇子颤抖的摸着周擎鹤的胸膛,哭的哇哇叫:“好人心又是什么好东西!我求他们了不成!”
“人人都说为我好,不让做这个不让做那个!唯独娶妻这害人的行当,巴不得我来做,我又不是养出来配种的牲口!”
周擎鹤啧了一声:“小小年纪,看的挺透。”
皇室子弟,越是亲近皇族,越是免不了被人安插绵延子嗣的重任。
哪怕此人毫无建树,孩子够多,似乎也是一项功绩。
但为人父母者,要忧心的事务何其繁多?
又不是赌坊里赌大小,一盅开不出再开一盅。
那都是活生生的人。
是人便有自己的想法,有人向往边疆,有人向往花草,有人天生寄情山水,有人历尽千帆喜爱脂粉,千般人千般意,没有谁能盖棺定论一个人的一生。
四皇子是被枷锁困住,同时也被枷锁保护的雏鹰,他想出去。
周擎鹤拍了拍四皇子的肩膀,生疏的将人哄到一边,再抓住他的手,将他从自己身上撕下来。
他的身子赵妨玉还没摸过,怎么叫这小王八又摸又搓的?
周擎鹤冷哼两声,敲敲四皇子的脑壳:“也就是你嫂子不在,叫她看见,我皮给你扒下来!”
四皇子不知自己做错了什么,更委屈了,嗷嗷哭了一路。
鹤王府正院的灯一直亮着,赵妨玉洗漱干净后,坐在炭盆边上烘头发,烘好了也没见周擎鹤回来,春芍等人便装了汤婆子过来替赵妨玉暖被。
暖香袭人,赵妨玉是昏昏欲睡,外面大雪纷飞,红梅傲立。
周擎鹤回来时,赵妨玉陷在锦被之中,红唇鲜嫩欲滴,比沾水的樱桃果子还动人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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