鲁国,麦丘。
“全军听令,向鬲城进发!”聂政发布了他的命令,这次鲁军要绕过被复国军占领的其他城池,直接攻取齐国的“临时国都”鬲城。
鲁军浩浩荡荡地离开麦丘,一路向西而去。另一边,复国军尚未察觉到鲁军的动向,因此他们没有派兵出城拦截鲁军,仍旧将兵力集中在各个城池中。
路过临乐时,陈国的侦察兵发现了鲁军的行踪。领头的侦察兵对此不敢怠慢,他急忙命令部下返回鬲城,向齐侯无亏和崔瑁等人汇报情况。
“你说什么,鲁军即将抵达鬲城?这可如何是好啊…”十九岁的无亏从未亲自上过战场,因此他对战争有一种本能的畏惧。虽然他经常指挥别人上战场拼命,但他从未想过自己有一天也要直面战争。
“鲁军现在到哪里了,他们已经离鬲城不远了吧?”卫开方询问道,陈国的侦察兵沮丧地回答道:“他们昨天下午刚刚经过临乐,临乐离鬲城只有七八十里,以鲁军的行军速度,两天之内肯定能赶到鬲城…”
“开方兄,你能不能派人去邢国一趟,让邢国出兵相助…”崔瑁对卫开方说,卫开方摇了摇头:“现在去邢国已经来不及了,鲁军最快明天就能赶到,咱们得赶紧做好防御准备!”
第二天上午,鬲城的大钟又一次响了起来,在城内驻守的复国军当即分头行动。弓箭手和步兵纷纷跟着崔瑁登上城墙,准备防御鲁军的进攻,卫开方和宁戚则率领精锐骑兵出城迎敌。
聂政等人来到鬲城的西门,只见卫开方率领骑兵在此列阵,随时准备发起冲锋。“卫开方,这回你跑不了了吧?”聂政嘲讽道,卫开方不屑一顾地回答道:“聂政,跑不了的人是你才对吧?你既然来了,就别想活着离开这里,鬲城就是你的葬身之地!”
“呵,这种话我听的太多了,当初王子成父也是这么说的,结果他被我斩于临淄城下。我看你卫开方好像也不想活了,说吧,你想怎么死!”聂政继续嘲讽着,卫开方恼羞成怒,当即命令部队发起进攻。骑兵们呐喊着冲向鲁军,鲁军又一次搬出拒马,准备防御骑兵的冲击。谁知这次复国军改变了打法,那些骑兵冲到离鲁军一百步的地方时,突然停下了脚步,紧接着,他们不约而同地拿出藏在背后的弓箭,密集的箭雨顿时飞向鲁军。
“弟兄们,准备防御!”鲁军在聂政等人的指挥下拿出盾牌,抵挡复国军的箭雨。一支五十人的“敢死队”冒着箭雨冲向复国军,用刀劈砍他们的马腿。卫开方率领一部分拿着刀枪的骑兵阻击鲁军的“敢死队”,在卫开方的打击下,“敢死队”没过多久便伤亡过半,不得不退出战斗。
“子旭,投石车准备好没有?!”聂政扭头对子旭喊道,子旭回答道:“现在已经准备好了,但是敌人的箭雨太猛,我们暂时无法使用投石车!”过了好长时间,复国军的箭雨终于结束了,卫开方大吼道:“将士们听令,趁现在速速换上砍刀,一举歼灭鲁军!”
鲁军的拒马终于起到了作用,复国军骑兵的冲锋被拒马阻断,鲁军长矛兵趁机上前,如屠猪宰羊般收割那些骑兵的生命。卫开方正要上前与鲁军拼杀,宁戚伸手拉住了他:“你赶快派人去通知崔瑁,让他的部队在城墙上放箭,射杀这些鲁军!”
这时,城墙上突然传来一阵喊杀声,卫开方抬头一看,顿时被吓得冷汗直冒。原来栾浚早已趁乱率军登上城墙,城墙上的复国军面对鲁军的突袭措手不及,被打得落花流水。现在城墙上一片混乱,崔瑁不知所踪,复国军的士兵们在没有指挥的情况下各自为战,这些自身难保的部队,已经没有余力去帮助卫开方了。
“宁大人,你赶快回去告诉大王,让他趁早离开鬲城!”卫开方说着就要冲上前去,宁戚焦急地问道:“开方,那你呢?”卫开方咬咬牙,将自己的护身符塞到宁戚手中:“我这一去恐怕再也回不来了,宁大人,你趁现在赶紧逃吧,再不走就要做俘虏啦!”
“开方…”宁戚哭着离开了战场,无亏此时正在宫里焦急地踱着步,宁戚一路奔跑着来到宫中,他二话不说,一把抓住无亏的胳膊:“大王,我军被鲁军打败了,卫开方将军已经战死沙场!请大王速速离开鬲城,去其他国家避难!”
说话间,受伤的崔瑁突然出现在两人面前:“大王,现在回燕国还来得及,我找到了一辆马车,你马上跟我上车!”宁戚惊讶地看着崔瑁,崔瑁对他解释道:“我刚才在城墙上被栾浚那小子砍伤了,幸好有两个戎人士兵拼死把我救了下来,要不然我早没命了。”
宫外传来了鲁军的呐喊声,崔瑁和无亏刚刚登上马车,鲁军先头部队就尾随而至。“你们快走,我来拦住他们!”望着即将追上来的鲁军,宁戚一把将复国军从曹国富商手里搜刮来的财宝扔上马车:“这些财宝你们留着吧,将来一定要用它们招募兵马,光复大齐!”崔瑁狠狠地抽打着拉车的马,马儿奋力向前跑去,无亏和崔瑁就这样躲过了一劫。
“老东西,受死吧!”冲入王宫的鲁军士兵将没有逃走的宁戚乱刀砍死,没过多久,躲在宫里的仲孙湫和雍林等人也被鲁军抓出来处决了。半死不活的卫开方被聂政拖到王宫门口,远方传来一阵清脆的马蹄声,李宵阳骑着山戎大马赶到了鬲城。
“臣等叩见大王!”鲁军将士纷纷向李宵阳行礼,李宵阳走到卫开方面前,一把将他拎了起来:“卫开方,认不认识我?”卫开方咬牙切齿地说:“当然认识,鲁侯,你还我大齐先王的命来!”
“你们先王的死是他咎由自取,即使我不杀他,将来也会有人取走他的性命!卫开方,事到如今你还执迷不悟,既然如此,我只能送你去地府了!聂政,给我杀了他!”聂政拱手道:“诺!”卫开方躺在地上,对李宵阳大骂不止,聂政不胜其烦,一刀刺进他的喉咙,卫开方顿时停止了呼吸。
“来人,把卫开方的头颅装进木匣,送到卫国的王宫里去!”李宵阳吩咐道,栾浚大惊道:“大王,您难道不怕卫国怒而来犯吗?”李宵阳冷笑着回答道:“放心吧,卫国不会替卫开方报仇的,他们看到卫开方的头颅,只会比以前更加畏惧我们!寡人这么做,就是要让他们感到恐惧!”
“夏铮已经被我放回陈国了,想必陈国日后也不会再跟我们作对了吧?”聂政对李宵阳说,李宵阳点了点头:“嗯,此战过后,那些想为齐国复仇的家伙都会彻底死心的,咱们终于可以歇息一阵了!”
几天后,鲁国将刚刚收复的齐地西南部还给了曹国,当地的人们终于摆脱了战争的阴霾,回归了和平宁静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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