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冷的身体,连带着一种惊慌。
未知。
纯粹的未知!
没有人遇见这样的事情会无动于衷。
他才刚到北域!
这座酒铺必定极其特殊,而且他现在似乎被锁定了.....
刚才是一方战场,破境之后自己是在一个房间。
不能急,不能急。
冷静,冷静。
.....
好,从最开始的开始,这个酒铺首先一定是一座酒铺,他进去过。
然后基于这个事实。
第二次看见酒铺的时候,进门却不在酒铺里!
.....
问题在哪?
门,是门!
是门的问题!
也就是说,他要找到门!
正确的门!
又或者,他陷入了某种幻境?
脚上的莫名妖异之物还在缠绕,齐意静下心开始思考问题的关键。
不管这个幻境是主动把自己拉进来的,还是自己被动被拖进来,关键就在于,他是什么时候中招的?
并蒂妖环的神通是一种大神通。所谓‘见’法,本身非法。
是为‘非法’。
齐意开始回想自己来到曲风后的所有事情。
醉酒临风铺是他想找酒,所以才出现在面前。而入铺之后的事情,非他所能预料。
喝醉了,出门,就一醉不醒。
不管是酒的问题还是什么问题,醒了之后那座酒铺消失了。
.....
可酒铺为什么又出现了?
是因为他唱了行歌。
“本是无垢真心,何叹岁月纤尘,玉螺音里听秋风,俱是痴心梦浓。妄谈春.....”
.....
是歌有问题?
不对,不对。
没这种奇葩事情,他唱两句而已,几句话怎么会引起这种未知的险境!
难道是因为他想再次找到酒铺,所以酒铺才会浮现?
齐意一瞬间千回百转,电光火石中,他似乎抓到了那一丝灵光。
风没动,幡也没动,是他的心动了!
风和幡都动了,所以变数成为了一种定数。
他的妄念太强,只一瞬间,就被拖入了一种定数中。
这种定数由未知存在所赋予,也就是说,此方幻境之内,他逃不了!
因为动的,是入阵者本身。
他从酒铺出来,睡着了。睡醒后,转头酒铺不见了。
.....
面对这种离谱的事情,正常人都会思考,这个酒铺去哪了?他真的见过这个酒铺吗?接着,就会开始寻找这个酒铺。
一旦妄念大动,那么,通过某种方式,就有可能会被投入此方幻境。
幻境已入,其实入的是来客本身的妄念。
将来者之真定义为幻,将来者妄念幻境定义为真。施用并扩大来者幻境妄念,最终将来客所持真者化为已用,便是此方劫阵最可怕的手段。
入阵者只要内心动摇一丝,认为此地是幻境,那幻便会被定义为真。既然是真,那如何走出此地?
自此,来客便会立刻随风陷入幻境永世难醒。
幻境九重,九重之后,入阵之人将会被毁去真身彻底灰飞烟灭,而后成为此方劫阵新的一员御灵。
齐意在第一重幻境被幻境影响,已经挥出了一刀。
这一刀,被认作为真。
因此自动进入二重幻境。
他中招了!
此刻,齐意的部分本体正在被种下劫印。
紧急察觉到不对,他心随念动,便见超凡伟力降临。
花开两蒂,各表一枝。
神通:并蒂。
一种超凡神通。
要走出此阵,有两种方式。
第一种:自裁!也就是说在未到幻境九重时自斩此地,自斩此身。便可脱离幻境。但后果是被拿去九成力量汇入劫阵。
第二种:与神通同在!
刹那,镜面破碎,破碎的瞬间,齐意看到破碎的时空之内,还有一个自己正在静立。
他明悟第二种方式。
也就是与神通同在!
并蒂神通所定之规则是非法,但此法存在当世是不可否认的真实存在。
也就是说,不论此地是幻境,还是不是!
这不重要!
既然你认为是真,那我也认为即真。
我那一刀认为我破除了幻境,那我就应该破除幻境!
这不是一般人可以想象的知见与觉悟。
房间之内,突现未知镜面,镜面破碎,意味着齐意借助神通非法之力解除了第一重幻境的劫印缠身。
而后齐意开始静立不动。
此刻但凡他再做出任何动作,则此境会被立刻视为真实存在,进而开启第三重幻境!
静止数息之后,空间破碎,天地间造化伟力自动击破幻境,一切回到原点。
神通时间到了!
他直接破解了这方神通的奥秘。
此方神通自诞生起被完全破解有七次,齐意就是第七次。
没错,破解这方神通最简单的办法就是,第一重幻境一动不动,然后等到神通时限过去,自然,神通就会被天地之力重新夺回法之规则!
最简单的,最难!
刚入幻境,那一道攻击是神通所发,自然是幻。为何逼真,是因为那是神通,涉及到了本源之力的操纵。
不入六境极限,基本这道神通没人能发现为幻。
而一旦幻被来客定义为真,来客进行了动作规避或者抵抗,那幻,就会被并蒂神通定义为真,同时定义为真的还有第一重幻境。
所以如果和齐意一样在第一重幻境一刀过去,没有回到初始。人们就会思考,那一刀是真还是假,第一重幻境是真还是幻,一旦认为自己没有解除幻境,进而在后续的幻境想办法破除幻境。
那就是无穷无尽的幻,进而被劫阵定义为真,自此永远走不出去。
越往后,入阵者越难锚定入境的到底是真实还是虚幻。只能最后,缓缓死亡,然后成为劫阵的一员御灵。
迷雾散去,齐意看着脚下的长石板,四周又恢复了人声鼎沸的曲风小镇。
.....
长出一口气,齐意抹了抹他额头的冷汗。
踏步,浑身力量完整而真实。
没有受到任何影响!
“真他妈邪性.....”
那是什么地方?
缓走几步,他又不经意瞟了几眼四周。
拐角处,青石板小路。
醉酒临风!
干净的转角,泛黄的酒幡。
‘无涯客中求’还是临帖小侧。
——
“我勒个去.....”
.....
他又走了进去!
没错,他不服。
不过这次,他没有再遇到怪事。
铺中依然还是泛亮的清桌古凳,雕窗画梁。
听见脚步声,后帘探出一只小脑袋,刚送走一位客人,怎么又来人呢?
“话说有时候几十年都见不到一个人的说。”
.....
看见人的瞬间,紫发少女顿时睁大了眼睛。
“?.....啊!”
“.....”
齐意看着睁着大大眼睛的小姑娘,刚开始是沉默,随后则用右手从额头拂发而起。午后的阳光穿过黄叶窗,直到酒铺长长的红漆老凳,光影辉映中,只见一位少年缓缓仰头露出一丝侧颜,以他自认为潇洒的样子微笑道:
“上酒,这次本帅哥,要添两盘小菜!”
他送了紫发小丫头一个充满了喜爱的眼神。
接着又马上放下了一枚彩晶。
哈哈哈.....
即使再没人告诉齐意二进酒铺是什么档次,他自己也感觉出来了。
这一定是一件很牛的事情!
三楼的白衣少年刚喝下一坛忘忧酒,此时正打算好好睡一觉,但瞬间又懵懵地起身下楼。
“.....”
白衣少年手里拍着折扇缓缓走下楼阶,这次他一点都不瞌睡了,明亮的双眼意味难明。
眼见白衣少年来者不善,齐意挑了挑眉,又露出一点不好意思的笑容道:
“有下酒菜没?”
“要不,换个酒?”
白衣少年这次没有作仙人之姿,他和齐意一样大马金刀地坐在了木凳上。
单手托着下巴,少年怔怔看着齐意,似乎面前之人的脸上,当真绣了一朵鲜花!
齐意被一位美的离谱的妖看的浑身不得劲,不得已,他端正身姿正色道:
“我喜欢女人....”。
——
白衣少年愣了一下,双眼先是睁大,而后又紧紧闭住。他露出一副痛苦的模样,接着只见有气无力道:
“小妖,切点肉,再来点醋打狗尾巴。这次上另一坛酒!”
“.....”
“好的!”
紫辫少女咯吱咯吱的跑去了。
“客官欲往何处?”
又是同样的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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