横横竖竖的伤疤没有多少。
但一条极为醒目的疤痕,贯穿整个前胸。
斜插到腰间。
赵无极一步一步,缓缓从台阶走下来。
掷地有声。
“没有他们,你们还有闲情逸致,舞文弄墨吗?”
“他们贱命一条,好,很好。”
“这句话,我会向所有的士兵传达。”
“让他们知道,自己拼命守卫的人,是怎么看待他们的。”
文人子弟们,这一刻是真慌了。
这事是要越闹越大了?
自古,文官瞧不起武将。
武将,又何尝看得惯他们?
赵无极步步逼近,来到带头的文人子弟面前。
他眼中寒光乍现,气势咄咄逼人。
“本殿下就算是被贬去凉州,但还是皇子之身。”
“你们无官无职,也敢直呼本殿下之名?”
“以下犯上,该当何罪?”
为首几人双脚一软,就要瘫倒在地。
只是被身后的人扶住了。
全体官差,围观百姓们,都缄默不语。
实在是被眼前之景象,冲击到了。
百人赤身,如一条条蜈蚣一般的伤痕,爬满其身。
让人望而不忍多直视片刻。
这些都是谁家的孩子?
还这么年轻,就这般模样了吗?
也只有这些普通老百姓,最共情共鸣。
赵无极冷眼而视。
“你们今个想走,可以,去把你们的长辈请来。”
接着补充道:
“记得让带上银子来。”
这件事闹得这么大,消息很快就传开了。
赵无极则是悠闲的坐在门前,抿着茶水。
而站在他身后的几人。
眼神复杂盯着赵无极的背影。
他们几人是被推选出来的代表。
这一次登门而来,就是婉拒去凉州。
理由无非就那么几个。
好听一点的,都是家中妻小老人,不愿远行。
难听一点的,就是不想跟着赵无极去送死。
赵无极是大宗师,他们不是。
凉州,鸟都不拉屎的地。
除了东边临海,几乎周边皆是敌人。
根本就是有去无回。
就算没有战事。
如何生存下去,都是个问题。
不过,出乎他们的意料。
赵无极表示理解,也没有强制要求他们跟着去。
赵无极只有一个简单的要求,就是当众讲两句。
没一会,各色马车,接踵而来。
马车内的人时不时探出头来。
可见焦急的不行。
马车还没停稳,有人就急忙跳了下来。
“六殿下,下官教子无方,为您添麻烦了。”
说话间,老脸陪笑,袖中一摞银票掏出来递上。
赵无极一脸为难。
“这...多了吧?”
“不多不多,刚刚好。”
来人迟疑了一下,小声讨好道:
“殿下,犬子之言语轻浮短见,您担待?”
赵无极微微点点头。
“嗯,今日之言辞,我不会大肆宣扬的,剩下的,就看你们的了。”
文武之间的矛盾,要是激化开来,对谁都没好处。
但对于赵无极而言,也没什么坏处。
反正他就要拍拍屁股去凉州了。
这些人与其说是来赎人,还不如说是来交封口费的。
真怕赵无极临走前,闹出大事情来。
都是要走的人了。
好言好钱好相送。
权当买个教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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