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嫂心细,倒是我疏忽了。”
任店,后厨处,
孙二娘的脸色平顺,手中的活计却依旧不停在案板上菜刀“铿铿”作响,柳程眉头微微蹙起,“昨日内官大人传命早膳以鱼片粥佐以时令小菜,徒儿方才走之前已是将材料规制好,如今一人便可,娘子且先”
“官家心爱,我自是烂熟于心。只这任店处,尊贵之人从来都不止一个。心中有积怨既无处派遣,寻我等小人物晦气自也能畅快些许。”“哐当!”一声将菜刀重重陷进案板中,孙二娘的愤恨颇是分明,柳程入目所及尽是细碎的肉粒和杂乱的笋尖等生疏混在一处,默默将菜刀拿起却是依旧一动不动,“今日这面浇头,娘子若信得过,交与徒儿便可。”
“方才朱山哥说,你这数日跟着一点都未敢偷懒惯是会做人,瞧着倒也说的不错。”孙二娘嘴上虽是“奚落”,眼底的满意在已透着清晨微光的后厨中却也清晰可见,“一事不烦二主,今日官家的早膳,也交由你来做。”
“今日这粥食,吃着虽不是熟悉滋味,却是唇齿留香,回味无穷。二娘果真慧眼识珠,寻摸出的这徒儿,确有几分本事。”
“陛下抬爱,老身受之有愧。”
任店,某厢房内,
跪倒在地的孙二娘虽未敢抬眼,却不忘默默别开身子让赵佶能更瞧清楚她那徒儿,显而易见的偏爱让身居高位甚久的大宋之主也是低低笑出声。从端王位至于宋帝位,日日都对着那些八百个心眼的主,如孙二娘这般直来直往的主,他自然是更欣赏。“流云昨日与朕提及,你还擅制药膳。医食本同源,能入口的食物自是比之苦涩的药物更得人心。你年岁尚轻便能于此处有精进,的确是个好苗子。”
“陛下厚爱,小人,不敢当。”
“当不当得,朕为天子既说出口了,自然是做数。”
径自起身,大宋之主已是缓缓上前将孙二娘扶起身,帝王面色温和,可不怒自威的皇家气派也是压迫意味十足,“端王府的旧人,个个都是朕精挑细选,她的眼光,朕自是信得过。”瞧着脚边几乎是将头埋进地底的柳程,赵佶的眸中欣赏之意更甚,“好生与你师傅学手艺,来日宫中御膳房处,定能有你一席之地。”
“·······”
“官家金口玉言,自是作数。你这前程,注定是无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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