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官难断家务事,老大人这般刻薄却是过分了。”
“是与不是,孙娘子心中好早有定数,若非心知肚明,方才如何会让老夫看这许久的戏。”眼见孙二娘脸色也变了,老李头的笑却是丝毫未改,“昨儿老夫寻了朱家小子已是将柳厨的家搬了,待会柳厨,可莫要走错了地儿。”
“…昨儿夜里家中来了好些人,若不是有二毛哥哥一道秋儿当真以为是家中进了贼,那些人瞧着”
“秋儿,住嘴!”
眼见柳秋越说越不像话,方才托着碗进里间的刘氏也瞬间板起脸,倒是柳秋已飞快上前接过刘氏手中的物什放到柳程跟前,“今日这烩面中是秋儿做的里头加了不少好物呐,哥哥快尝尝。”
“这丫头终于有了自个的小屋,从昨儿到今日都不肯睡呢,活似睡醒了就不存在似的。”
“阿娘别说秋儿,您从昨儿个不也一直都在整个屋子转悠。”
母女俩一来一往颇有意思,柳程本是心事重重也不免有了笑,轻挑了一筷子面送到嘴里,滑腻香软的滋味让他不由得又挑了几口。柳秋早是看出自家哥哥的不同,对着亲娘也愈发得意,“昨儿那领头的老爷说秋儿手巧阿娘还不信,今儿哥哥也”
“女儿家女红最紧要,秋儿,灶房处的活计,不是你一女子该做。”
“可是哥哥的师傅孙娘子,不也是”
“柳秋,阿娘与你说的话,如今是都忘了么?”
知子莫若母,刘氏如何瞧不出儿子的心思。昨儿来的那些人物虽说都自称是任店处儿子的朋友,可便是只瞧着二毛说话都小心翼翼的架势她都能看得出猫腻。任店后厨之首的徒弟,任店未来后厨主事者的身份虽是任人歆羡,可到底也是要牵扯太多,程儿不愿意让秋儿牵扯太多,也是为人兄长的偏爱。“秋儿,你和四毛的婚事,阿娘和阿爹已是商议着不日定下,如今搬了新家有了自个屋子,莫要再寻由头不做事!快去!”
“是,阿娘。”
柳秋面上虽有不甘,可亲哥哥都未曾开口帮他说过一句她如何不知晓哥哥也是和爹娘一心。
四毛早就答应她日后定会事事都听她的,待到真成了亲,还不是她想如何便如何。思及此柳秋的面上终于也多几分欢喜。连带着步子都带了几分轻快,柳程如何瞧不出亲妹心思,眼见面前颇是有几分不安的亲娘也是笑了笑,“秋儿的婚事,自是该爹娘说了算。只婚事既定下,正式迎娶还有许多要准备。我家虽是寻常,婚事却也不得马虎。”
“昨儿街尾那老李头临走还留了张银票,虽然他说这屋子不值当你给的那许多,可阿娘还是心中不安。程哥儿,你和阿娘说实话,你如今当真只是”
“孩儿一心只在后厨,阿娘莫忧。”信手接过刘氏手中的物什,盯着印有开封府字样的外包裹,柳程已是低笑出声,“开封府处,果真从不徇私亏待任何人。”刘氏的面上难掩惊疑,柳程却是将方才拿到手的物什重新规置于刘氏手上,“孩儿辛苦这许多日,自是该得。阿娘且收好,方才孩儿瞧见二毛也已归家,且待孩儿往二毛处去一趟。”
“··你且先去,明日早市,阿娘与你一道去。”
刘氏忽而想起了什么,捏着银票的手也是紧了紧,瞧着满面狐疑的儿子难得面上多了几分严肃,“女人家的事儿男子如何明白,程儿,时候不早,不要再耽搁!”
“·······”
”阿娘是要,与流云阿姐捎些东西?“
”··你待会与阿娘和你阿兄一道去,“眼见着女儿面上难掩欢欣,刘氏也是叹口气,”那吴娘子手艺着实好,你若能学几分绣工,也是“
”阿娘,孩儿不爱“
”此事由不得你,柳秋,再不听话便一月不许外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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