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店处人人都知晓李大掌柜是主事的,都已经忘了若非上一代张大掌柜只一个独女,任店掌柜这个位置,还轮不到姓李的。”
任店,某厢房内
手中的针一个不察戳破指尖,殷红的血迹染上纯美的莲花,虽是破了整幅绣品的清艳,可平白多出来的妖艳之美却也是别有风情。
物似主人形。
这幅夏日莲花如此,眼前妆容精致一派异域装扮的美人也是一般无二。孙二娘心中一紧,倒是身侧早是察觉到孙二娘异样的流云已是轻笑出声,“朝廷行事总是免不得刚柔并济,妓子彩衣娱客,欢腾身心本就是职责。前番那北地贵客喜南地柔情,今次这南边贵客,却是喜好北地风情。人总爱猎奇爱新意,便是官家,也不例外。”缓缓起身将衣服的褶皱抚平,流云话锋也是陡然一转,“说起来,这内里道理,还是当日的端王妃,故去的先皇后曾经教会我。”
“姑娘慎言!”
“流云幼时曾与娘娘在德州有过一面之缘,不成想日后再相逢竟是那般模样。若无当日王府中娘娘心慈教导,流云,如何能安稳活到今日。故人之恩流云从不敢忘,若有一日与娘娘地下再相逢,流云也敢言一声无愧!”
“早市那番,确是小子考虑不周。”
任店,后厨,泥灶房内
方才被李大掌柜叫去训诫一通,柳程面上难掩懊悔,孙二娘面上阴郁丝毫未减,“流云遣为师带给你一句话,于你她虽有几分血缘情分却也是有利用。毕竟饮食处事关性命最是紧要之处,你在任店后厨站住脚于她也是助力。”
“阿姐所言,并未有错。”
柳程面色坦然,孙二娘却是想起了什么立刻也是变了脸,“···今日为师还有些事,后厨这所有,你领着一众小的做便是。”
“白矾楼处,二毛做的不舒坦,师傅若愿教导二毛一二,他定也不会比柳程差。”
“手艺人,最忌讳心思太活泛,做不到一心专注于吃食,终有一天会惹出祸事来。这数年来东京各大酒楼后厨换了多少人无一不是因为如此,为师挑中你,也是看重你身上有当年为师一般的傻气。柳程,人心是最见不得身边人发迹自己还在原处,你若还想维持与二毛这段友谊,想要柳秋和李四毛这段姻缘,日后这话,便不要再说。这个恶人,为师既然已经做了酒会做到底,任店处,李二毛是不可能再归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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