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尊贵如朝中诸位相公,卑贱如下等娼户,皆是官家手中棋子。阿姐汴京第一名妓的名头数十年未有变,自然非只是因着貌美。”
任店,某厢房内,
看着不请自来的柳程,一身常服颇是整齐摆明是知晓柳程会过来的流云也是面色丝毫未改,“前番阿姐至于宫中虽是受了大罪,可也是因着亲身经历才明了这数年阿姐如何艰难。坐棋子,需得有算计又要忠诚听话,好了,莫要再问许多,早日回去罢。”
“······”
“流云姑娘方才这话,非是只说与柳程,更是说与本王。”
“王爷前番年轻气盛在白矾楼处与那金人难堪,他自是要睚眦必报讨回便宜。”赵构面上尽是阴郁,流云却是从袖口掏出今日方才拿到的密件递与赵构跟前,瞧着只扫了一眼便是一副吃人架势的广平郡王,流云的笑也越发大,“那北地蛮子的随身亲兵中了王爷的暗地埋伏,虽是人在屋檐下吃了哑巴亏只能忍气吞声,可借刀杀人的把戏,那北地蛮子,倒也不逊色中原人。太子殿下虽宽容,可有道是三人成虎,小人以为,殿下还是趁早将话说开了为妙。”
“·······”
“流云姑娘这般两面三刀,是果真以为小王不敢动手?”
“王爷若果真想要流云性命,当日在小人瞧见贺伶与王爷往来时便会结果了小人性命,何须等到今日。”
默默起身行了大礼,再抬首,对上金兀术越发难看的脸,流云的笑也越发大,“说起来,流云能有今日,也亏得当日王爷提点,今次还报一二,也是应该。”
“姑娘这话,本王不明。”
“马政大人与赵良嗣交好,金国与大宋和议虽隐秘,可世间从无不透风的墙,辽国那头这数日读书日盛,那晋王额噜温长者之名便是东京城都有传闻,官家行事素来无章法可言,王爷若非心有存疑,也不会至于东京城这许久。”对面的人越发难看的脸色却是让流云笑意更大,“汉人有句古话,聪明反被聪明误,我主非是昏聩,若果真如此,金主也非会遣派王爷再至此地。”
“流云姑娘莫要忘记,自个是如何至于今次这般境地。”
“我父有失,连累家人,流云却从未忘记有国才有家,王爷若想从流云处入手挑拨,确是找错了人。”
“·······”
“姑娘要老夫看这许久的戏,如今是完了么?”
“十千加一点,冬尽始称尊。纵横过浙水,显迹在吴兴。”默默吟唱这几句童谣,瞧着面色微变的方腊,流云也是低笑出声,“十千隐寓万,加点便成方,冬尽为腊,称尊二字,意指南面为君,这般童谣便是东京城都有传唱,可见圣公,确是颇得民心。只是,这天下民虽为众,却也易被人煽动,圣公扪心自问,南地之处起兵当真全无私心?”
“··你父当日为官虽有错漏却也不至死,那昏君当日是为息事宁人才要你一家子做了替死鬼,今日你帮着这杀父仇人助纣为虐,他日地下见了你父”
“阿爹当日最不该便是心慈手软放走那霍乱四方的贼子,沽名钓誉为了黎民百姓最后却为了自个荣华富贵投降朝廷。”方腊的面色一阵青一阵白,流云却是默默从袖口掏出早是准备好的药瓶递上,“圣公既日日缅怀血脉至亲,我主仁厚,给圣公一个痛快,待到日后一切事毕,定会让一家团聚。”
“·······”
安静的室内,一股子浓郁的血腥味很快已是弥散,冷眼瞧着瘫倒在地七窍流血的主,流云面色一沉,下一刻已是拔下头顶的发簪重重于头顶刺下,直至最后的钗头都是没入头顶内里,默默站直了身子,缓缓转身正对上一脸凝重的老妇,她也是恭顺行了礼,“姑姑莫怪,小人也是怕夜长梦多。”
“娘娘一贯赞誉姑娘行事稳妥,是老身疏忽了。”
话音刚落陡然一挥手,仿若从天而降的三两个好手已是抬着地下的尸首消失的无影无踪。剩下的一两个已是动作麻利开始整治地下污物,不多时周遭的一切已是恢复如初,鼻尖似有若无熟悉的香味让流云有一瞬间怔住,可片刻之后也是立刻回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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