忍不住嚷出声的小子活脱脱一副读书读傻了的态势,饶是柳程心中还是百转千回也忍不住“扑哧!”笑出声,“阿弟读书辛苦,日后若想要什么与朱山总管捎个话,只消是阿兄能做的,都能送了去给阿弟。”
“阿兄所言为真?”
“阿兄从不说假话。”
话虽是对着朱家老二,柳程的目光却是直勾勾只盯着朱山,不过也只是一瞬,片刻之后重新开始在灶间忙碌的架势明摆着是要为方才的“大方”做补漏。
终究是年轻,行事还未如孙二娘那般稳妥。只是话说回来,当初他少年时,不也是一般莽撞?目光瞄了眼还沉浸在日后可以吃到任店处好物的二小子面上,朱山原本有的些许烦扰也多了旁的考量。
柳程纵然行事还有缺,他家老二,无疑是毛病更多。
“阿兄之前说,夫子他”
“金吾卫将军府下属的学堂在城西,阿兄前番已为你求了个位置,过几日待阿兄休沐便领着你过去,这两日你便在家中好好与阿娘一道,若无必要,莫要出门子了。”
朱大柱轻飘飘一声便打断亲弟弟的话,只是这话虽是对着亲弟弟眼神却是直勾勾只盯着亲爹,“非只是阿弟,这几日,阿爹也一样。任店处,自会有人将一切安置妥当。”
“大柱这小子,年纪轻轻倒是比老子还要得用。不过如今年轻一辈要想寻个好,却也难得。”
安静的厢房内,手指在桌面上轻叩的孙二娘面上尽是平静,看着似是还有几分踌躇的柳程也是无奈,“李游几句碎语你何必”
“今日早市处送河鲜的活计,徒儿瞧着眼生,未免多言几句却也是心中感慨。东京处我等小民虽不若天皇贵胄富贵无双却总能吃饱穿暖,便是闲暇时也能在城中找几分消遣安稳度日,可在大宋地界,朝不保夕被迫背井离乡的小民却也是无数。小子得了师傅赏识能在后厨站稳脚跟,自该尽我所能让人受惠。”
“怪道方才张娘子说今日你与那早市伙计多塞了几个铜钱,原是这个缘故。”
柳程的面上难掩红晕,显是还沉浸在方才的一番豪言中,孙二娘到嘴边的话终究是咽下,
罢了,少年人总归是少不得要走几分弯路,有些事总要自个儿亲自经历一番才能明了很多事从不是表面那般简单。“今日这醪糟蟹肉馄饨鲜味已够足,你另外加了水芹入里虽是添香却也和旁的佐料在一处未免添杂,为师以为倒不如不加入馅料另外放置到水中炖煮,喝着汤更好。”
“徒儿听师傅的。”
“河鲜虽好,食多却也易腹泻,那北地贵客连吃这数日也该换换口味,明日为师去市集处瞧瞧,你莫要再去。”
“··是。”
柳程面上虽有疑惑,可到底也是默默压下到嘴边的话出了门,只是还没等走几步便是被人拦住去路,“二毛?你怎么”
“出大事了,程哥儿,话来不及说了,你且与我”
“任店方才安稳这数日,绝不容许因为旁的差错再有缺失,李二毛,你如今是白矾楼的人没错,可为着白矾楼这现任主顾将我任店这老主顾拉下水,这吃里爬外的,传出去,对你的名声,怕也不是好事。”
“张娘子,你怎么”
“程哥儿,回你的灶房那头,李二毛,你随我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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