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儿个流云,与我说了许多话。”
“阿姐能有今日,多得师傅助力,投桃报李,也是应该。”
任店,后首,泥灶房内,
将一众方才蒸熟的年糕尽数规制在一处,柳程又忙不迭将不远处方才从外间厨房内里送来的肉丸子尽数都扔到早已是烧红透了的热油中,原本便是翻滚的油锅子里很快便是袭来扑鼻的香味,菜肉混杂着奇异的不知名香味饶是孙二娘依旧满腹心事此刻也不免是多了几分好奇,“今日这丸子,倒是,颇有不同。”
“丸子还是与从前无二,只是这油锅里,徒儿今次加了些好物。”小心翼翼将一众丸子尽数都安置到一边晾,柳程作势也是拿起手边的网勺往内里捞了一记,眼见着原本还是干干净净的勺子上沾染了些许黑乎乎的物什,虽是有着明显混杂在一处的肉渣却也清晰可见几分叶子形态,“··你将今日后首那些碎茶沫子加了进去。”
“后首南海边陲处来得那黑乎乎的茶饼不被客喜,徒儿收拾柜橱这头,瞧着属实是可惜,这黑乎乎的物什瞧着有些脏,可真碾碎了加了油,却也是别有一番滋味。”
“吃食入口最是要谨慎,今日这些,还是让内里先吃着瞧瞧。”
“都听师傅的。”
柳程满面恭顺,孙二娘也是只觉好气又好笑。若说方才她瞧不出柳程这小子是故意,眼下看他这副模样,如何还瞧不出这小子是故意等着她这个做师傅的往挖的坑里跳呢。“你这小子有这等哄师傅开心的光阴,倒不如为自个的后路想想,如今你妹子都是做娘的人了偏生你这个做哥哥的婚事还没个影儿,外人指不定要如何说道!”
“自古男女婚配,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师傅如柳程也是如母,柳程都听师傅和爹娘的。”
“你小子若果真这般好说话,也不会是如今这般模样。”
孙二娘嘴上虽是抱怨,面上却也是笑容满溢,一路穿过后厨,任谁都瞧得出心情极好。
只是,方才出了这后厨的门,眼见着满面皆是阴鸷的张氏,孙二娘的面上笑容瞬间也淡了下来,正待开口却也是被身后的柳程打断,“小子那处,今儿准备了写掌柜的心头好,还望掌柜的,能赏脸前往一看。”
“……”
“柳程行事一贯有分寸,阿妹与其担些不必要的心思,倒不如先与为兄来。”
“师傅如今已不是任店后厨主事的,朱山总管若有话,与柳程说便是。”一手提溜着食盒已然是换了寻常装束的柳程明显是早做了准备要外出,朱山面上只怔愣了一瞬也是默默让出一条道。
明显是唯以柳程为首的模样让孙二娘的眉头也是微微蹙起,肩膀上陡然多了一记力量让孙二娘猛的回神,入目所及一派轻松的张氏心中越发是疑惑,“大掌柜的与老妇是在打什么哑谜?”
“以美食动人,比起那些荣华富贵,细微处自然更让人能动心。人都说官家昏聩,可今日老妇当才觉得,以柔克刚,比起先王,官家属实是更适合做大宋之主。”
“掌柜的在背后这般夸赞,官家未曾听到耳朵里,到底是可惜。”
“李姑娘听了,自是与官家亲耳听闻无两样。”
看着仿若从天而降的李师师,张氏已然不动声色拉扯着孙二娘行了礼,明显是傻了眼的孙二娘难免窘迫让李师师也是嗤笑出声,主动让出一条道,看着越发糊涂的孙二娘说出的话也是字字珠玑,“贵人已是等候多时,孙娘子若再耽搁,前番的努力,定是都要白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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