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忆里,原主跟她娘的关系还可以。
因为她娘软弱,原主也软弱,两人抱在一起取暖,娘说的话,原主从来不拒绝,可她不是原主。
久酥轻声喊道:“娘。”
“你!”久母猛地抬头,看着那水灵灵的姑娘,拳头攥紧,瞳孔不停地涣散,摇头道:“不,这不是我的孩子,这不是酥儿。”
听了她的话,儿子、儿媳都扑上去,骂她老糊涂了。
陈玉兰拽着久酥上前,“娘,你好好看看,这就是你女儿。”
久母坐起身,握住久酥的手,看着她干净的胳膊,又躺了回去,闭上眼睛,流下两行泪。
久酥低头。
她相信,久母已经看出她不是原主了。
谁会不信母女连心呢?
“我去找大夫。”
“让我去吧。”久贵眼睛一亮,便伸出了手。
久酥眨眼,轻笑道:“嗯?手好黑啊,你想去请就去请吧。”
“那你给啊。”久贵再次开口。
久酥装傻:“给什么?”
久贵气笑了:“当然是银钱了,要不然怎么请大夫?”
久酥摇头,“没钱,吃喝嫖赌了。”
众人:“……”
其实她早就看出来了,久母不是病了,是饿的,她自顾自走到厨房,拿起筐里的两个鸡蛋,打在碗里,用开水冲泡。
端给久母喝。
久母舍不得,“算了,这鸡蛋挺贵的,还是留给达理喝吧。”
陈玉兰一听是鸡蛋,赶紧将碗抢过来。
又去厨房,见鸡蛋都没了。
“久酥,你个败家玩意儿,这是我留给达理补身体的,你给这老不死的喝干什么?她喝了有什么用,是能长高还是能多活几天啊?”
久母也说:“玉兰,你别生气了,我不喝。”
简直是没苦硬吃苦,久母跟干娘不一样。
干娘属于心疼孩子,也疼她,明是非心地善良,假以时日,能够改变。
久母则不同,她可悲可怜,但骨子里重男轻女。
她救济再多,久母也不会吃,留给孙子。
院子里,钱俊杰双手环胸,靠在墙上,笑看这一切,真是太有趣了,这家长里短有时比山河湖泊还好看呢。
有趣有趣。
他抬头看到墙角处有个小姑娘,“你在玩沙子?”
“不,肚肚饿啦,我在找虫子吃。”久知淑抬起脏兮兮的小脸蛋,看着家里有陌生人,也不害怕,“叔叔,你是来买东西的吗?但我家里没有东西可以卖了吖…”
小姑娘黑曜石一般的眼睛,浮现出不解。
“我、我不值钱哒,娘说我是赔钱货,叔叔,你不要买我,我赔钱哒!”
钱俊杰扇了自己一巴掌。
靠,如果他有罪,就直接惩罚他好吗?他以前作恶多端,还欺负小姑娘,现在让他看到如此苦情的画面。
心里酸成了汪洋。
“诶诶诶!别吃啊,这可是生的。”他赶紧将久知淑手里的虫子扔掉。
不时,久知淑鼻头一酸,泪水涌上。
“哇呜呜呜,我的虫虫,我饿饿。”
“别哭别哭。”钱俊杰手忙脚乱,拿出糖果,“我请你吃糖还不行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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