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正,在场的两位男士,一个比一个安静,冷淡。
菜肴的香味飘过千山万水,钻入鼻尖,林阿姨进进出出拿完食材,又走入厨房忙前忙后。
齐珩忽然站了起来,往厨房方向走。
“我去帮忙。”
程思念看郑薇夏两人卿卿我我的秀恩爱,有些尴尬,连忙起身跟着齐珩一起。
齐珩在厨房里游刃有余,帮林阿姨减轻了很多工作量,所以林阿姨每次见他都欢喜的笑眯眯的。
程思念不会做菜,只能在旁边打下手。
但齐珩三番两次都不让她待厨房,称她刚出院要多休息。
程思念睡了一下午,现在困意全无,更何况有客人和主人在,她动不动跑房间睡大觉算什么意思?
齐珩拗不过她,只给她弄了些轻松的活。
“周阿姨去哪了?”
从刚刚到现在,她没见到过周雅琴的身影。
林阿姨站在程思念旁边切菜,瘪着嘴摇了摇头:
“薇夏把她那个男朋友带回来,夫人不高兴,就上楼了。”
程思念点点头。
林阿姨按耐不住讲八卦的心,偷偷放低声音道:
“薇夏这个男朋友,看起来不大好相处,连基本礼貌都没有,第一次去女方家吃饭,两手空空就来了,对待夫人啊,也目中无人,夫人气不过,碍于素养没说什么,只好回房间生闷气去了。”
齐珩走到程思念旁边帮忙,她瞄了他一眼,发现他脸色还是沉沉的,带给人有一种阴雨天的沉闷。
“所以她把他带回家来是什么意思?”
齐珩忽然插嘴,语气冷冰冰的。
程思念从刚刚就觉得他怪怪的,周身都环绕着生人勿近的气体,搞得她说每句话都小心翼翼的。
难道,是因为郑薇夏吗?
晚饭的时候,周雅琴也是没有下来,林阿姨去叫了好几次,都是无果。
这出让郑薇夏也不高兴,闷着脸道:
“林阿姨,你挑些菜出来热着不就好了,我妈她饿了自然就下来吃了。”
旁边的周行延一声没吭,完全没把是因为他而逐渐上演的矛盾当回事,拿起筷子先吃了起来。
齐珩冷冷的扫了他一眼,兄长般的架势指责郑薇夏:
“你是晚辈,该说什么话不该说什么话没分寸么?”
郑薇夏也不服软,瞪了眼齐珩道:
“干什么啊?行延第一次来,她就这样待客的呀?到底是谁没分寸?”
程思念坐在齐珩旁边,有些尴尬。
氛围变得有些窒息压抑,空气中似有若有若无的火星子飘零,只差一把火就能烧的火烈。
齐珩憋下一口气,把筷子递到程思念手里:
“吃饭吧。”
四个人一起吃饭的氛围尴尬到了极点,谁也不跟谁说话,各怀心思。
“你大学毕业了?”
齐珩漫不经心的抬眼,扫向对面的周行延。
他一说话,所有人都看他,包括周行延。
“哦,嗯。”
周行延也回答的随意敷衍。
郑薇夏忙接话茬:
“他良阳大学毕业的,过来这边工作。”
齐珩没理会郑薇夏,依旧盯着周行延。
那是程思念没见过的目光。
在她的认知里,齐珩的目光,永远是和善柔和的,对谁都一样,但他看周行延,就像是狼在盯着另一头狼,警示又危险。
“哦?怎么会选择来这边工作?良阳大学,离这边还蛮远的。”
周行延满眼散漫,应接不暇:
“喜欢这儿,就来咯。”
郑薇夏低头一笑,一脸的幸福感:
“或许,就是来遇见我的吧。”
齐珩的目光更冷:
“你做什么工作?”
周行延静了两秒:
“酒吧里做打碟。”
他和郑薇夏,就是在他工作的酒吧遇到的。
谁知齐珩忽然露出玩味一笑:
“你专业也是学这个的?”
这话不像是他会说出来的,犀利又讽刺。
程思念吓了一跳,连忙去看他。
职业不分高低贵贱,这是人人都懂的道理,而齐珩,因为个人情绪踩过界了。
郑薇夏皱眉头啧了一声:
“齐珩,你犯什么病?”
周行延也不笨,意思指向那么明确了,他也皱了眉,脸上透出一点怒气,咬了咬后槽牙:
“你什么意思?”
齐珩还是云淡风轻,深沉又内敛:
“你每个月工资多少?”
他偏头,抬起下巴指郑薇夏:
“够养的起她吗?还是说,要让她从家里拿钱贴补你?”
“齐珩你有病啊?能不能好好吃饭了?”
郑薇夏把筷子一摔,狠狠的瞪着齐珩。
说完,就站起来,绕过程思念径直往齐珩这边走,抓过他的手腕将他单独拉了出去。
程思念眼看着她拉着他走到外面阳台,月光勾勒着两道人影,描绘出了小说中美好的感觉。
他俩只要站在一起,就是书中的男女主….
距离远,程思念听不见他们说什么,只能默默的移开视线。
周行延也扔下了筷子,黑着脸看手机。
程思念走到厨房,端了一份饭菜走上楼去看周雅琴。
“齐珩,你什么意思?故意触我霉头是吗?”
郑薇夏恼怒的说道。
齐珩的手插在兜里,手臂线条清晰的展露。
“你们怎么回事啊?怎么每个人都这种态度这种口气?行延他怎么了就要被你们这样对待?”
一系列的变故,让她很心疼周行延。
齐珩眼眸中闪过一丝冷意,语气淡淡的:
“薇夏,为什么大家都不接受他,你应该在他身上找原因。”
“他有什么问题?是你们对他有偏见。”
郑薇夏不服气,嘴硬道。
齐珩无可奈何的沉下一口气:
“我奉劝你,早点跟他分手,对谁都好。”
郑薇夏冷冷一笑,刀子一样的目光冒出寒光。
“齐珩,你凭什么管我?你以为你是谁啊?真把自己当我们郑家的人了?”
齐珩的瞳孔一缩,眸光在一瞬间失去了光彩,被错愕填成了深不见底的黑色。
他哑口无言,任由郑薇夏从他身边走过。
郑薇夏拿起行装,跟周行延一同离开。
大力的关门声撞进他无声无息的内心世界,他感觉到心脏的某处被刀扎了一样,很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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