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藏镇,地势南高北低,山峦重叠,沟壑纵横,镇子在山脚下,南面的大山上寸草不生,尽显荒芜气息,山体似是一只趴卧下的大象,远眺时瞧见在镇子的东南西北,各有一座镇子,可惜云雾缭绕看不真切。
时值七月初七,中原地带刚过处暑,尚未降下寒露,龙藏镇这片区域已下起了雪花,羽化仙明显的感觉到气温骤降,即使增添了御寒的衣物,也难以抵挡彻骨的寒冷,除了身体的瑟瑟发抖,呼吸也显得极为不顺畅,此地海拔较高,外来人初至难免有所不适。
南方的山坳处人不少,羽化仙接近时,才发觉这些人不是龙藏镇的村民。
他们注视的方向,在两座山的中间,那里黑雾遮日,且雾中有毒,早就有人迫不及待进去却再也未归,一连几日的下雪,阳光未能驱散黑雾,谁也不敢贸然进去,七大门派来了四个,此处离昆仑山飘渺宫不远了,她们没理由不来,而且来的人最多,当在三四十人。
北侧的石台上,坐着九位法袍加身的和尚,皆闭上双眼默念着经文,肩头雪花飘落也无动于衷,九人呈阶梯状从前到后,为首之人年过花甲,眉毛粗黑,面容和善,此人佛号悟性,为波若寺方丈悟通的师弟,余下八人乃是波若寺年轻一辈的八大金刚。
西侧的方向,站立着身穿兽皮衣物的年轻男女,羽化仙数了数一共七人,年纪最长者,是那位背负双手的男子,他身后背负木箱,左脸上有道浅浅的疤痕,体型甚是壮硕,非一般男子能与之比拟,此人来自墨家,乃是最擅长机关造物的三长老,名讳唤作墨云。
东方的一处空地上,正有十几人生火御寒,那个子很高的中年男子,羽化仙对此感到面熟,仔细一想对方竟是远在南海的千秋谷之人,名叫莽龙,每人身旁站立着一只载人的飞禽,他没上前打招呼,怕暴露自己,若被人得知他在此处,会被联想到他要去昆仑山飘渺宫,为此还专门往项羽后面躲了躲,项羽比他高一头,十一岁已有六七尺高。
“我黑巾蒙面也就算了,你扯我衣服蒙面做什么?”羽化仙扯破一道董良的衣服,当做面巾,引来了不快。
“嘿嘿!”羽化仙笑着说道,“耗子哥,多多包涵。”
董良没跟他一般见识,自顾自的望向山间。
古墓消息是谁传的不得而知,除却四大门派之人,无门派的散修也陆陆续续到场了,人群中数飘渺宫的女弟子最为靓丽,经过董良介绍才得知,那冷面女子名叫雪轻痕,是宫主沈轻尘的师妹,年纪当四十有余,脸上皱纹少许,比不上她师姐驻颜有术,略显苍老,腰间带着一柄乌青剑,给人一种难以接触的感觉,她身旁站着一个女弟子,身形高挑,皮肤雪白,两只大眼睛忽闪忽闪,五官如同画中人一样,说不出来的好看,引的羽化仙多看了几眼,董良说那女弟子名叫林婉柔,乃飘渺宫年轻一辈最强者。
正当几人议论时,一人向他们走来,羽化仙扭头一看,脸上尽是错愕。
“五师兄,你怎么来了。”羽化仙向来人行礼。
他的五师兄唐雷长他五岁,是他七位师兄里最胖的,也是脾气最容易暴怒的,师娘巫如柳知道羽化仙在钟南山不辞而别后放心不下,特意派遣门中弟子寻他。
“哼!”唐雷冷冷的说道,“你还知道我是你五师兄,师父为救你惨死,头七你为何不去祭拜?”
羽化仙面色如霜,正视着唐雷回道,“养育之恩,何以为报,唯有杀尽仇敌,才能让师父含笑九泉,我不去祭拜,是因我不想以泪洗面,等我为师父报完仇,我再回五行门。”
唐雷轻蔑的看了羽化仙一眼,“就凭你?三年了,都还在聚气境,你杀得了谁?你又知道要去杀谁?”
“麻雀虽小,五脏俱全,抓住时机,定能琢瞎老鹰的眼睛,没试过又怎知晓?”羽化仙抬手一指,“你看四大门派的人,我怀疑与他们有关!”
唐雷气的脸色铁青不愿多说,扯下背上的包袱丢给羽化仙,“这是师娘让我给你的丹药,你好自为之,在外丢人现眼可别说你是五行门的人。”
话落,唐雷转身离开了。
姬无涯死去的消息在江湖上还未传开,唐雷的到来,虽只几句话,却让羽化仙颇为不好受,项羽与项梁默不作声,也不知如何安慰。
唯独董良在心里唠叨了一句,“这下坏了,五行门的高手可能没来…”
四人来时天刚亮,等雪停了,旭日东升,驱散了山间的黑雾,千秋谷的人坐不住了,派遣一人骑乘飞禽,飞入探明情况。
不久,那人安然回返,告知众人山内白骨遍地,死亡的气味很是浓重,在一处鬼脸的石壁上有一道石门,墓穴也许就在那里面,进到山内已然能感应到仙器传来的阵阵仙力。
众人谁也不愿等了,向山内进发,羽化仙四人走在最后,入到山里不久,果然看到了森森白骨,地上连下脚的地方都没了,踩着白骨往前推进,一路有惊无险,最终来到了所说的鬼脸石门。
那鬼脸仿佛能看破人心,颜色血红无比,透露着一股诡异,飘渺宫的雪轻痕走上前,看见了石门上刻下的字迹。
“九幽碧落下黄泉,从此不见羽化仙。”
书本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