墙上的石英钟己敲响了十一下,爸爸、妈妈和爷爷一直没有回来,石玉昆的心抽紧着,不知道为什么,她的心神慌乱不堪,随着时间的流逝,这种感觉越来越令她不安。
“是不是天惠姐他们出事了!”这个念头在石玉昆的心头跳动不止,紧张、焦虑、恐惧一股脑地震慑着心扉。她的眼神中的那一丝不安迅速扩大,在她的全身的每个细胞中传递着。
“不知道爷爷救下四虎将没有?”
“妈妈走的时候告诉我,他们很快就会回来的,可是距她离开到现在已经过去四个小时了,怎么还没有音讯。”
“难道是真的出事了!”
各种念头纷至沓来,石玉昆斜靠在床上望着缠满纱布的左腿,心里很不是滋味。
“天惠姐,你们快回来吧,!我不会怪你们的,我妈妈说我的左膝是骨折,不过并不严重,只需休养三个月就会痊愈的。”
时钟已指向了十一点半,但对于此刻的石玉昆来说,一分一秒都是那么的难以承受,她几次在屏气敛息中倾听着院中的动静,想从中听到爸爸、妈妈还有爷爷的脚步声,但是事与愿违,这声音始终未能如约来临。
终于耐不住性子了,石玉昆快要崩溃了,这时一个大胆的决定瞬间萌生,她下得床来单腿着地,从柜橱中拿出一截平时练武的棍棒,拄着它一步一挪地迈出了房间,又挪出了正屋门,她来到了住在东厢房的柳国珍母子的门前,门缝里透出灯光,她伏耳倾听着里面的动静,确定一下?国珍是不是回来了。
“不要,不要……”听到是柳国珍的呓语声,石玉昆长长地舒了口气,这说明四虎将平安回来了。
可是当场:“石爷爷,我对不起你!石爷爷,是我们害死了你!”
任凭悲伤的泪水夺眶而出,石玉昆茫然无措地重复着一句话“是爷爷牺牲了,是爷爷牺牲了……”这个理念被顷刻间拍板定案,因为爸爸妈妈的迟迟未归更加印证了这个念头的真实性。
接下来,石玉昆忍着腿上的伤痛,拄着拐一步一颠地走出了大门,然后顺着马路向东行走着,如果没猜错的话,爷爷的尸体一定在司令部的大会堂里,因为近几年因公殉职的战士尸体都被停放在那里。
大会堂里,灯火通明,黄华和陈医生正在为石青、鲁伟和两位战士做手术,子弹被一颗一颗地从尸体中取出来,它们沾着鲜血,在灯光下泛着红光,令人悲痛的心情难以自制,只听到子弹“叮当”的声音滚落到铁盘里,每一声都敲击着旁边所有人的神经。
当最后一颗子弹被取出时,黄华和陈医生把四具尸体整理好,取下口罩抹去脸上的汗水,长长地舒了一口气。黄华眼露悲切,定定地望着面前的这四具尸体,然后吩咐护士端来了一盆水。
黄华抬头望着身前的三个人道:“好了,陈医生,辛苦你们了,小周,小姜你们都回去休息吧!”
石原低着头,看不到他脸上的表情,他只是用低沉而伤痛的声调道:“一民,你们也都回去吧,派两个战士留守就行了!”
感觉到身前的几个人没有动静,石原挥着手极力掩饰着自己的悲痛和倦容:“放心吧,我的意志和精力还没这么容易被击垮被消耗完,反而是你们,已经苦熬了一天一夜了,到现在晚饭都没吃,都回去吧!”
郑一民强忍着眼眶欲流出的眼泪,对着石原暗念着“是啊!你不也一样吗,从中午到现在一口饭也没吃!”郑一民不忍再看下去,回转身用手背擦拭着眼角浸出的泪水,同众人走出了大会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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