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内,姜楠将匣子放在身侧,捏起一块糕点,向温穗衣问起:
“温姑娘,你可知阿萱去哪了?”
随着马车行驶,温穗衣唇畔带着和煦的笑容,与姜楠回答:“阿萱去城外了,似乎,是去核查没能入城的百姓们的户籍问题。”
说着,温穗衣取来一壶酒,“而这酒,是阿萱早间说留给姑娘路上解闷用的。”
“温姑娘,那请问褚离和以昉呢,她们又去哪了?”姜楠接过酒壶,又问。
“褚姑娘和以昉姑娘一大早便向阿萱要了两匹快马,听闻是往鹉洲城的‘无为茶肆’而去。我们这一路会路过鹉洲城,若姑娘想她们了,到时候我们便停在鹉洲城外,送姑娘去找她们也可。”
“那岂不是会绕路?”在御马的瞿是非冷不丁的接话。
温穗衣抬手,随之伸出一根食指落下。动作看似不重,却极其沉闷、响亮地将马车内的案桌一叩。
登时案桌上裂开了一道纹路,吓得姜楠急忙拿起桌子上的吃食和茶水。
“瞿兄!!噤声!”温穗衣对着瞿是非说完,又笑眯眯地与姜楠温和解释:“姜姑娘莫怕,我虽眼盲,但心中有数,这张案桌暂时是坏不了的。”
“暂时?”姜楠抓取关键词,反问。
温穗衣笑容柔和,点了点头。
…
马车缓缓地驶出了边境商州,走在边城小道。
姜楠婉拒了去鹉洲城看褚离和以昉的建议。
就如瞿是非说的那样,这样的路线是在绕路。对一个常年在边境打仗,眼瞎后又被人抓到欢都半年的温穗衣来说,她或许更想早点回家吧,只不过自小的教养让她成为一个很好的姑娘,凡事都会优先考虑别人,包括第一次见面的姜楠。
而褚离和以昉的急事姜楠也能理解,她们当是忙于欢都姜氏的事情。
她们会御马,若带上姜楠只能选择用马车来代替快马作为交通工具,这样的话不仅仅把时间浪费在路上,还会拖延欢都姜氏的进度。
综合考虑下,姜楠认为自己这次没必要去到鹉洲城。
“那商归呢?”她继续问起。
“公子先我们一步回长安。他身份特殊,魏国上下不知有不少双眼睛盯着他看,他去到赵国欢都几日,便是在那些人的监视下消失了几天,若他再不回到长安,怕不是要出事了。”温穗衣耐心地解答道。
温穗衣真的很聪明,她即使在欢都被关了半年,消息滞后半年,但她还是能仅凭这段时间收集到的消息,分清楚利弊,明白局势。
最后便是禇复,温穗衣说他因私自离营,回虎贲营找将军郑诉领罚去了。
……
……
从边境商州城到京都长安城的这一路,他们走走停停。
姜楠在这一路里,蓦然发现时光的变迁成了具象化。
眼前的一切不再是七年前的模样。
而是一条条大路,是一望无际的麦田,是路边背着锄头的老翁,是挎着竹篮的妇女,是拿着风车的顽童,还有一辆辆载满货物的扬着各式旗帆的各家商号。
这是一个风向。
当一个国家适合安居乐业,适合经商时。
商人们总能敏锐的嗅到商机,纷纷在这个国家里做起了生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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