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事我来说,怕诸位会有疑虑。今日早间,我将瞿是非带来时,顺便把那位姑娘也交给了廷尉,要不就请当事人出来,听听是怎么一回事吧?”商归将蜜饯收入怀中,说道。
他一席话,证明了自己行得正,要不然为何要把这两人亲手送到廷尉,而不是暗地里抹杀。
南司礼挥了挥手,在侧待命的庭卫们受令。
不一会儿,他们依次带来了齐慈心、温穗衣还有瞿是非三人。
这儿也没姜楠的事了,她慢慢地退到了角落里的老位置,站在刘让的身侧,同他一起听审。
这件案子的复杂程度南司礼心有所感。
而曹正监眼观六路,不敢接手,因此早早的告假,把这件棘手事交给了南司礼。
事情若解决了,廷尉府得道升天。此事若没解决或解决不好,南司礼怕是会惹上一身官司。
她也怕,毕竟以她这样不太会武功的女人,在男人当道的廷尉坐到这个位置,那是付出常人无法想象的努力。
她额角的伤口已经停止渗血,结着血痂,她深吸了一口气,随后稳下心来,与跪地的齐慈心先询问道:“姑娘祖籍何处,可知自己为何入廷尉来?”
“民女祖籍轩福城,知自己为何而来。”齐慈心垂眸回答:“十一月四日,轩福城内,有一位剑侍找到了我。他说,想请我去长安为一位姑娘作证。”
“那姑娘又可知,剑侍是受何人指令来寻姑娘的?”
齐慈心看向商归说道:“…义王。”
“为什么事,姑娘可知?”
齐慈心回答道:“半年前,边境战败真相。”
她一语罢了,廷尉府又一次哗然。
南司礼轻轻敲了敲案桌,示意安静,她继续冷静的问起:“姑娘知道半年前的战败真相么?”
“不清楚。”
“不清楚?”南司礼重复这三个字,她眉头一蹙。
在侧听着她们对话的瞿是非唇畔携笑,“好一个不清楚啊。”
“嫌犯瞿是非莫要多言,还未到问你的时候。”南司礼再次一敲案桌,紧接着再与齐慈心说道:“姑娘不如将事情原委说一说,究竟如何,我们来做判断。”
齐慈心沉默地跪在地上。
其实,她还未想好。因此跪在地上,又一次的沉默。
“要不用刑吧。”坐在南司礼身侧的钟治要说起。
“炮烙,杖刑…”他取出怀里的青色巾帕,擦了擦手心。
“杖刑不好,去衣受杖,鞭挞其背。炮烙也不好,此乃重刑。”南司礼一下又一下叩响案桌,一边随意地说着。
“看那姑娘的手还挺好看的,柔荑一般,要不我现在削根竹签,削尖了之后,送入她的指尖,将她指甲翘起,十根手指加十根脚趾,问她二十次,总能问出些什么吧?”
南司礼敲响案桌的手并未停下,声响有着规律与节奏,每一下混杂在钟治要描述的话语之中,仿若正在一点点攻破齐慈心的内心防线。
她浑身发抖,紧紧的握住双手,惊恐地看向坐在高处还在淡定聊什么刑法的这对男女,他们聊的且还是对她用刑!
“诶,钟右监,你怎可在这么多官员面前说这些。毕竟这位姑娘并未犯事,你若对她用刑了,岂不是让人无法信服我们廷尉?又让百官是如何看我们廷尉办事的?”
站在角落里的姜楠听罢,顿时明白了这些人的审问技巧。说白了就是一人唱红脸一人唱白脸,用威慑威胁齐慈心说出实话。
这种逼供手段,若放在现代社会,应该会被骂吧,毕竟没有人权。
齐慈心的心理防线渐渐崩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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