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楠被商归指引,进了温家的书房。
书房里,坐着温穗衣、温靖和还有商晖。
商晖见到姜楠的到来,神色有些许的不满。他向商归使了个眼色,示意他为何要把外人带进来,毕竟此刻他们谈论的是大事。
姜楠看出他们之间似乎在谋划什么,她并没有点破,而是率先拿出手里的《木槐女》。
虽然她与商归相熟,但她深知商归的朋友们对她的信任不多,且他们一定是在聊什么,被她的到来而忽然终止。
她是来找他们的,就该她拿出诚意,因为这是求合作的规矩。
几人传递着这张纸。
轮到了商晖,他将纸张拿在手上,坐在温穗衣的身边,贴心为她讲述。
温穗衣颔了颔首,随后与姜楠说道:“姜姑娘带来的这个故事,还挺有意思的。”
“多谢温姑娘的夸奖。”接着她又一次直截了当的开场:“诸位,我就有话直说了。”
接着,姜楠缓缓地讲述着自己的想法。
从第一天造势,再到私印贩卖,最后入狱被调查…
“姑娘怎么确定,你私印的数量能够在可控的范围之内呢?”温穗衣问起。
“这件事,就需要各位的集思广益了。”姜楠明显感觉到眼前的温穗衣自从听了她的叙述后,已然接受了她,她便叹气询问:
“诸位可知,有什么东西,晾干之后不显色,沾了一些东西之后会显色呢?”
商归在姜楠的身边想了想,他说道:“鬼水。鬼水晒干之后无色,沾水之后呈现红色。”
“鬼水?”姜楠反问。
“姜楠有见过假道士的鬼符么?他们便是提前用鬼水在黄符上画了小鬼,等到晒干了,小鬼便不见了,接着他们只用在开坛做法的时候往符上喷水,小鬼便又会出现。”商归回答。
坐在温穗衣身边的商晖看了看温穗衣又看了看商归,最后他不解地把视线落到一旁正在淡定饮茶的温靖和身上,他小声问起:
“温公,我们不是在聊别的事么?为何忽然在说私印的事了?”
“私印是谁的营生?”温靖和反问。
商晖点了点头,“原来如此。”
“但,其实私印一事应该伤不了他们多深。”
“嗯?”
温靖和放下手中的茶盏,“臭小子,我问你,私印这件事一旦停下,谁最着急?”
商晖悄悄地再看了商归一眼,紧接着声音压得更低了一些,在温靖和身边说:“商淮叔叔和纪明昌太尉?”
温靖和摇了摇头。
商晖听罢,他眉头一蹙,不解地反问:“事关他们的利益,他们又怎会不着急。”
“这只是他们诸多营生中的一种。只要事情没有牵扯到他们,他们大可以再找别的方式赚钱,何必把事情闹大,空着急呢。”
“那是谁呢?”
“靠这个吃饭的城北难民啊。”温靖和苍老混浊的眸子,在昏暗的书房里渐渐地悲凉,“那些难民,居无定所,在长安城内又难以找工。所以,如果一旦唯一的生计都被掐断了,他们定会着急,如无头苍蝇一般。”
“然后呢?”
温靖和回答:“然后,我们再趁机出手,晓之以理动之以情,劝他们将这件事戳破得了。毕竟都要冻死了,为何不趁机搏一搏呢。”
商晖听到此,终于是明白了那仨人如今在聊的事情了。
他们是想趁这位姑娘以私印开局,再逼齐慈心的案子一把,然后改变城北的局势,顺便减少关于商归的那些抹黑话本。
大致想通了的商晖终于是对姜楠另眼相看了,他忙说:“这计划挺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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