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世的李双晚看不起自己,不愿嫁他,他也无所谓,反正那个丫头在西北的时候,就像个男人似的,天天在军营里与一帮糙汉子打架,他也没有一定要娶她。
后来他回了趟盛京,听说她竟然看上了凌恒,还嫁给了他。
行吧,凌恒再怎么不受景章帝的宠,那也是皇子,他确实不能与他比。
可是,他万万没有想到,待到第二年他与镇国将军和夫人一道回京的时候,看到的竟全然不是以前那个在西北草原上骑着一匹快马,会狂奔,会大笑的女子了。
那时的她怀了五个月的身孕,眼里心里全是凌恒,笑也是抿着嘴,不露齿,变成了同盛京城里大多数世家闺阁女子似一个模子里刻出来般的大家闺秀。
他想,若这是她喜欢的,那也是好的。
可是,万万没有想到,十年后,凌恒的獠牙露了出来,对镇守西北数十年的镇国将军府举起了屠刀。
一夜之间,镇国将军府被扣上了通敌叛国的罪名。
李双晚来求他,跪在他的面前:“崔小侯爷,你知道的,我父亲根本不可能通敌叛国,他对皇上对北晋忠心耿耿,我李家驻守边境数十年,从未生出二心。你们靖安侯一家也在西北,与我们是多年致交好友,最了解我父亲的为人了,求崔小侯爷替我父亲作证,洗清他的冤屈啊。”
可是,他能有什么办法呢,他的背后也被人抵着一把刀,他的爹娘族人数百人,同样被禁军围在了府里,李双晚入后宫太久,现下又被打入冷宫,没有人告诉她这些而已。
凌恒让他来见李双晚,是存为羞辱他的心思。
他居高临下地对跪在自己面前的女子冷冷道:“皇后娘娘,人证物证俱在,陛下圣旨已下,微臣哪有那个本事敢质疑圣旨。抱歉,皇后娘娘,微臣无能为力。”
他得先将自己保护好了,才能收集证据,为镇国将军府平反,逼凌恒放他们出来。
也好护住他的爹娘族人。
能拖一时,他们就能多一时的平安。
通敌叛国是大案,审起来没有几个月根本不可能,于是他当天出城,赶往西北,他要带回李大将军被人诬陷的证据和证人。
可他,终究低估了凌恒的无耻,所谓的通敌叛国罪定下没多久,他就让凌仕江带着禁军,抄了镇国将军府,三百八十一口,无人生还。
是的,他登基没多久,郑新江的禁军统领之位便被夺去,让凌仕江统领禁军。
反正那件皇家丑事,知道的人都被灭口了,凌仕江只给按了个不痛不痒的罪名被圈禁于府中。
等他从西北拿回证据,一路狂奔回盛京的时候,看到的是冷宫那处熊熊烧起的冲天火光。
他冲进昔日那座巍峨的府邸,入目处是那根“镇国柱石”倒在一旁,断成了数截,“柱石”二字被污黑的血染的看不出一丝原本苍劲的字迹模样。
草丛里,假山旁,池塘边,厢房里,到处都是干涸发黑的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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