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这也只是表象。
身为大明皇太子,在成长的过程中未曾享受过富贵安逸的生活,反而遭受了常人难以比拟的坎坷挫折,甚至父亲登基后他的岁月非但没有变得舒畅自在,反而被无尽的知识和儒家之训填充着每一刻时间。
尽管在朝堂上他个性活泼开朗了些许,但他也有着聪慧的名声。
在他对胡轲做出这种表现的时候,完全是因为胡轲所提出的观点是燕王从未有思考的方向。
这仿佛在陌生领地的某片区域里的一个小小畏惧是人的通性。
但是现在,躺在床上的燕王面前的问题却是从他的成长经历出发,一个无比熟悉的局面。
朝廷的纷争从来就不仅仅是看似平静的表面,而站在他身边的这些着名的大儒,所教的知识往往不只体现在文章或典籍中的字里行间。
因此仅需他护卫的话言,燕王就能迅速把握事态的核心信息。
“这道诏令果然是出自中书省?”
在朱棣脸上闪过严肃的情绪,望向为他传递信息的护军。
原本就因长时间劳役满脸都是汗珠,这时面对王者严厉的发问下护军更是浑身汗水,不敢多说一字,只是双手高擎文书走向前,小心翼翼地送到朱棣的面前。
接收到文书,他轻巧地抖散开来,无需过多注释,朝廷下达的文字公文中总是有许多废话。
而对类似文件阅读无数遍的燕王,一眼就能筛选出对他有价值的部分。
焦点在于最后那一方官方章印:不仅是**御宝,还加上了左丞相的职务印鉴。
更令人惊讶的是,在两者之下,还有一个“征虏大将军”的标识。
这一称号来源于洪武三年,朱元璋占领了大部分国土后的命令。
徐达带着他的队伍北进,扫平残存的元势力之时的封号。
之后,虽然职位和官衔一直在升级,征虏大将军的标志却一直没有收回去。
尽管一直留在徐达的掌控,却没有再出现在公开的场合中。
打败外族的胜利之后,多年的不征战也使他从一线退役。
这位将军更多从事的不是战斗而是边疆的移民驻防与耕种工作,这是他在北方边境所肩负的任务——将家园之守与国家治理结合在一起来保卫国家。
现在,这个长久未见的\"征虏大将军\"印信再次出现,注定着大明决心将战锋再一次转向长城以北。
此时,在得知燕王手中的征虏大将军印迹时,正在梦乡中的胡轲又一次被打扰了清静。
他根本无法想到,在前一日下午匆匆与焦急地离去的姚广孝后,自己好不容易获得了难得的安静片刻,以为第二日能睡个安睡无惊。
原打算在阳光初现之时好好补眠。
然而,今天的早晨刚刚来临,诏狱那边就传来了镣铐被解开的声音。
在这次镣链解除后不多时,一位非常熟悉的身影就在他的囚室外驻足停留。
当他看清来者面貌后,胡轲保持不动,只是轻微张开一只眼,审视这个锦衣卫总督大人。
此时,胡轲的眼中透出一丝怨恨,这其中除了被打乱的休眠计划外,也是他明白这位徐允恭来找他八成没有什么好事情的缘故。
对于这个一贯对自己不假辞色的官员,如今并无抱太多幻想的胡轲,当然也不会展现出多少屈服的姿态。
因此,他在清楚了来人的身影后,闭上了刚才才微微张开的眼睛。
甚至他故意翻身,将面部朝着昏暗的墙面,彻底展现出不愿理会对方的表情。
这时,看到自己上司受到这个小小囚犯如此侮辱的家将最先忍不住发难,准备拿出武器上前威胁一番。
可是,这个家将没想到这通常娴熟的动作,这次刚迈出脚步就被一旁的总督大用手势阻止。
此时,即使徐允恭的脸色也不太好看,却依然没显露出怒火的神色。
他回头向身边的护卫下达命令:\"照应一下胡先生让他吃完早饭,接着将他带去刑房,我要见到他。
\"在这后,他又再次在胡轲身上扫视,然后肯定地点了一下头,开始向深进监狱内部走去。
这时,在总督远去的背景之前恭敬行礼的这名护卫,待确保大人心意已消失后,慢慢转身并抽出钥匙解锁了久未开启的胡轲牢室门扉。
此时听闻自己牢室外锁链竟被解开的声响,胡轲再也压抑不住好奇心转身面对那微启的小门:\"今天是哪一天?为什么送饭不再用烂木桶改换成了饭盒子?\"
胡轲看到眼前这位还算熟悉面容的锦衣卫,不禁在这个时机开起小玩笑。
眼前的人确实也算个老相识,从前毛骧还掌控诏狱时,就是这位在他所在的牢房巡查的寻常士兵。
书本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