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罢,裴无蘅目光一瞬不瞬地盯着季云素,不疾不徐地问:“王妃,太傅问你,想如何处置秦氏?”
季云素清丽的杏眸中,眨巴了两下,这家伙可以啊,直接把处置秦氏的生杀大权,交到本姑娘手里了。
啧,就冲这一点,这黑心家伙脾气再臭,本姑娘也忍了。
有人家堂堂尊贵王爷,亲自给她打好台子,季云素当然是大大方方地走上台喽。
心念微动,季云素清了清嗓子,尖巧的下巴微微一仰,对着季学礼说道。
“父亲,你一向奉行一碗水要端平的优良家风,女儿身为太傅府一分子,自然当仁不让。”
“刚才,你不是要打我阿娘板子,把我阿娘关进柴房吗?”
“那父亲也这么处置秦氏吧,让她挨顿板子,不多,就二十下而已,然后住柴房吧。”
说到这里,季云素不由停顿了片刻,然后笑眯眯地对着脸上那端庄大方姿态,已经有些绷不住的秦玉蓉,脆生生道了句。
“那啥,秦氏你住柴房,也不用住久的。”
“毕竟,这天寒地冻的,也没个被子铺盖卷的,万一冻坏了可就不好,一个晚上就行了。”
言语间,季云素伸出一根纤细的手指,在季学礼的眼前,比划了一下。
见状,季学礼眼神猛地闪烁了两下。
对于自己这个二女儿在谈笑间,就将秦氏如此稳妥地给处置了,不由暗自心惊。
若自己这个二女儿跟他这个父亲一条心,有她辅佐,本官何愁大事不成?
须臾之际,季学礼已经在心中作出了衡量,当下,他眸色微沉,肃声下令:“来人!”
话音落下,那些在外头扎堆的家丁们,应声冲了进来。
这一回,这帮家丁可是没有丝毫犹豫,直接将他们的当家主母秦氏,给摁了住。
“老爷,你要打我,你居然要打我!”
秦玉蓉那常年透着伪善的眼眸里,已经布满了红血色,对着季学礼尖锐着嗓子,发出一声喊叫。
季学礼目光灼灼地盯着被摁住的秦玉蓉,拳头不由捏紧。
到底一夜夫妻百夜恩,他对于秦玉蓉,还是有些下不去手啊。
这时候,季云素已经径自来到阿娘身边,仔细地替阿娘检查伤势。
手一摸上阿娘两腿的伤处,季云素那清丽的杏眸中,猛然掠过一抹冷冽之色。
该死的,这帮杀千刀的,竟然故意不替阿娘接骨头,就把绷带给缠上了!
阿娘的腿骨都是错位的,绑带还故意绑那么紧,阿娘这是被生生折磨啊!
几乎是同时,季云素猛地扭头,对着秦玉蓉冷声质问:“给阿娘治伤的大夫,是你请来的?!”
虽然是疑问句,但根本不需要任何回答,季云素早已经笃定,就是秦玉容暗中授意!
“大夫是本夫人专门派人从保和堂请来的。”
“保和堂是京城百年老字号,给你娘治腿,绰绰有余。”
“怎么,难道九王妃还想攀诬本夫人给你娘治伤不利?”
秦玉蓉从小打到大顺风顺水,何曾受到过此等的羞辱!
乍得听到季云素这个低贱庶女的质问,当下一改平日贤惠端庄的长辈姿态,刻薄地扯开嗓子反问。
当然,秦玉蓉也是非常确信,自己喊来的大夫,对柳茹眉伤势所做的小动作。
绝对不可能这么轻易的,被一个乡村野丫头发现。
就算季云素她通晓医术,也不可能样样全能,尤其是骨科方面。
若没个二三十年经验,想单单隔着绷带,在外面随便摸几下。
就对柳茹眉的伤势,进行精准判断,绝对没可能!
“很好,你承认了,这顿板子,便挨得不冤枉。”
季云素这时候眼眸里,已经没有了温度,从粉唇中,冷冷地吐出一句话。
说话间,季云素直接丢给自己便宜爹,一个你自己看着办的犀利眼神。
顿时,季学礼脸色一变,当下,硬着头皮下令:“拖出去,打!”
“拖远点打,别吵到我阿娘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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