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里。
高禹山坐在驾驶座上,双手紧握方向盘,眼神深邃而复杂。
他明知道这个时间有更重要的事情去想,脑子里却总是浮现沈瑶初的身影。
她的微笑、她的眼神、她的声音,都在他的脑海中反复出现。
他从小到大,都不知道自己为何而出生,明明有一个高禹川就够了,为什么还需要他高禹山的存在。
可回忆起和她在一起的点点滴滴,高禹山才清晰地知道,自己也是一个正常的、有欲望的男人。
就算在沈瑶初眼里心里,一直都只有高禹川,他却还是忍不住被她吸引。
她纯粹、善良、阳光、美丽。似乎所有美好的形容词,都能用来形容她。
回想起跟沈瑶初在加州的那几年,真的是他这辈子最幸福、最有实感的日子。
那些“甜蜜”的时刻、争吵的瞬间以及他们共同度过的每一个难忘的瞬间,他都从未忘记过。
他记得沈瑶初和BoBo、CiCi的笑声,如同清晨的阳光般温暖而明媚。
他记得她那双明亮的眼睛,如同夜空中最亮的星星,总能照亮他内心的黑暗。
他记得她的手,那双柔软而温暖的手,总能给他带来无尽的安慰和力量。
高禹山也曾握住过她的手。
可现在,他手中紧握的却只能是沈瑶初的病例。
高禹山余光落到副驾驶座上的病例,面无表情的脸上终于有了一丝裂缝。
昏黄的路灯照进车内,树影在车窗上悄然舞动,斑驳的影子打在车内。
高禹山表情微动,猛打方向盘,将车停在了路边。
他偏头,沈瑶初的病例就安静地躺在副驾驶座上,那份苍白和沉静几乎让人忘记了它的存在。
报告纸页上,文字仿佛跳跃出来,字迹带着深深的哀愁和无力的挽留。
高禹山低头看着这份报告,明明胸口没有任何情绪,却忽然有一滴水滴落下来,轻轻地滴在了那份检查报告上。
高禹山看着那晕开的水渍,微微一怔。
他
怎么了?
高禹山一直以为自己对沈瑶初生病这件事毫无波澜,可没想到,他竟然还是会有这么大的情绪波动。
高禹山深吸一口气,握紧了拳头,尽力抑制住内心的波澜。
他随手将报告扔回副驾驶,踩下油门的瞬间,车子往前冲了冲。
车厢内安静得只剩下风吹过的声音,车窗外的树在不断地后退,如同时间流逝,无法挽回。
那树影仿佛是过去的回忆,一片片地飞逝,留下的只有深深的遗憾。
大概最遗憾的,就是她没有老老实实地带着两个孩子待在他的身边。
不要带BoBo和CiCi回鹿港,不要回到高禹川身边,不要想起她和高禹川之间的一切故事。
那样,不就什么都不会发生了吗?
那样,她的身体健康,和两个孩子一起在他高禹山的身边,过着幸福的日子。
不是比什么都要好吗?
太遗憾了。
这一切,都是她自找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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