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稚今夜回娘家,奔的就是这个消息。
她心焦灼,连最后满身的疲惫都感受不到了。
楚稚满心满眼地望着爹爹,心道这是她眼下最后一丝希望,她不敢想,若是再没找到,她该如何是好?
只见楚父脸色更沉,眼底的乌青瞬间更深了几分,自从得知这个消息后,他就没合过眼,几乎是亲力亲为地跟着一起找。
每每听见楚稚给出的新的线索后,他比谁都激动,他站在希望的顶端,看着来回信的手下一个接一个地摇头,他的心都一阵阵绞痛。
其实孩子胎记这个事,楚父早就知晓结果了,没信。
但他一直拖着没和楚稚说,不敢说啊。
望着楚稚熬得满是血丝的眼睛,楚父慢慢地,生怕楚稚接受不了。
他缓缓道:“稚儿,咱们找的是活人,不是个物件,这活人满大街地跑,岂能是我寻遍了这条街就能武断找到了或是没找到的呢。”
“你也莫要心急,还有很多地方我都没去找,这急不得,最要紧的是看好自己的身子,若是你熬垮了,还有谁能像你这样细致地去找孩子呢?”
尤其是听见楚稚卧病的话,他知晓这孩子向来报喜不报忧,她的难受定然不是她这三言两语能说了的。
为人父,楚父比谁都心痛自己的闺女,更是止不住对李温的怒火,恨不得现在就拿着剑捅死他!
楚父小心翼翼地看着楚稚,只见她愣了瞬,眼中闪过一丝绝望,吓得楚父慌忙站起来:“稚儿?!”
然而,楚稚一抿唇,居然撑了过来,仿佛那朵在暴风雨中摇曳着纤弱腰肢被无数次压到最低却依旧能迎着风站起来的红玫瑰一般令人欣慰。
她艰难道:“是,这不是一两日就能寻到的事。”
但在楚父眼中,楚稚不是红玫瑰,她是自己的孩子,楚稚这样还不如大哭一场来得更让人放心。
楚父不住地叹息,仿佛这几声气将他的阳气尽数叹了出去。
“我,我下一步该如何做?”楚稚喃喃地问:“李温将人偷着运了出来,我去寻了寒大师,可寒大师也不知她的踪迹,本想着买通衙役跟着她的,可却又晚来了一步。”
楚父敛神,寒声道:“若是这样,你不妨让她站在明面上。”
楚稚擦着眼,疑惑地看向楚父:“您是说……”
楚父缓缓点头:“就是你想的这样,让姜玲儿进李府,做姨娘。”
楚稚一时有些回不过神:“做姨娘?可我已经将事情闹到这样的场面……”
她见过姜玲儿的面容,更是相信了姜玲儿已经死了,且李温这样多疑,这件事不好做的。
但,她很快就回过神来了。
李温会易容。
楚稚会心一笑:“我知晓了。”
楚父也笑笑:“只要人进了李府,随你差遣。”
她将杯中的茶水一饮而尽,道:“爹爹,现在不是久坐的时候,我还得趁着天亮前赶回去。”
楚父心痛地望着她,却也只好点点头。
一朝识人不慧,就让楚稚进了狼窝。
哎……
寅时,李府。
楚稚乘着一身露水回了归棠阁。
眼瞅着要日出,楚稚一顿,换衣服的手顿了顿,最后还是选择了和衣而卧。
她一会子还要去香料铺子上瞧瞧。
往常,她都是一日在香料铺子,一日在布庄上,但这两日事情繁多,也就耽误了下来。
许是她适才回过娘家,这觉睡得也甚是安稳,只奈何睡不长。
寅正,她又从榻上爬起来,模模糊糊地任由两个丫鬟给自己换好衣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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