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枝一笑,福身去寻李温回话去了。
她要去挣银子养家,李温自然不能说什么,况且李温也不愿见她。
这两日是府上近些时日难得的清净日子,李温要抓着这个机会去姜玲儿那边温存。
这样“清闲”的日子过了半月,楚稚才找到动手的好时机。
印子钱借出去再收回来也是讲究时日的,短则半月,多则两三月。
虽放印子钱的人都不是省油的灯,但他们也讲究一个守信,断不会今日放了明日便迫不及待地来讨债。
是以,楚稚特意等了半月。
彼时,她人在布庄上的二层雅间内的木桌后坐着,她垂着头,纤细的手指拨弄着眼前的黑珠算盘,圆润的黑珠随着她的指尖的拨弄撞击出声,楚稚垂眼道:
“借了一千两,算上我知晓的能一口气拿出一千两的子钱家拢共就那么四家,赵,王,魏。”
赵、王两家乃是钱庄,放印子钱要看借印子钱的人能不能还得起,姜玲儿捏了脸去,顶得无名无姓之人的脸,自然领不出来。
魏家乃是达官显贵,肖家……
楚稚微微眯眼,她曾听李温提过,肖家高官是坐在李温头上的人,为人正直容不下一丝不正之风,是以,李温更不可能找上这两家。
唯一的,能接纳姜玲儿的,只有寺庙。
这种只进不出的地方,是最滋润养人且有“慈悲心怀”的。
但又因着出家人不好做讨债的事,便有人想出来一个法子,那就是去寻那亡命之徒来讨银子,事后再将讨回来的印子钱分一分便是。
这也是楚稚先前为何如此笃定以李温的本事只能找来亡命之徒借印子钱的缘由。
也是她为何敢假冒这讨债之人去威胁姜玲儿的缘由。
但,楚稚算账的手微微一顿。
寺庙里的印子钱,可是十倍十倍的往回倒。
这过了半月,一千两可已经变成了一万两。
楚稚抬起手指将算盘往旁边一推,同刘狗儿道:“今夜就去给姜玲儿一个惊喜,要一万两白银。”
刘狗儿震惊了。
楚稚微微一笑,那双暗淡了许久的凤眼在此时总算是有了些光彩,她沉眼望着刘狗儿,声音寒了下来:“给我狠劲砸。”
刘狗儿被楚稚燃起一身热血,他任重而道远地重重点头:“砸,砸得他们眼冒金星。”
楚稚道:“那……”
刘狗儿:“这就去找人!”
说罢,楚稚便瞧见刘狗儿一个转身没了影,风风火火的去了。
眼下已经酉时,天色渐渐地有些黑了,也该是回府的时候了。
待回到李府已是戊时,天色也彻底黑了下来,她下了马车,抬脚往归棠阁去。
穿过她闲暇时养了满院子花的小花园时,迎面撞见了在院中徘徊的李温。
楚稚脚下一顿,有些后悔自己走了这条路。
从半月前她让李温将这府里的下人遣散后便再也没同他见过面,这乍一撞见,瞧见眼前的场景还让楚稚有些懵。
原来不是李温在这里晃悠。
她望着从李温身后被孙妈妈搀扶着走出来的老夫人,见李温也抬眼看向她,瞧见她的时候,他眼中瞬间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厌恶。
旋即,李温脸上堆满了笑意,丝毫没有埋怨她不来侍疾的意思:“这两日老夫人的身子好多了,便趁着晚风来瞧瞧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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