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老夫人听得生气。别人不知这侄女的嘴脸,她还能不知道?
只是以前大家在一条绳上,也就睁只眼闭只眼了。现在温慧仪还想阻止起哥儿成为嫡子,她万万不能答应。
尤其瞧见起哥儿身上惨不忍睹的伤势,她怒从心起,又一拐杖下去,打在温慧仪的右肩上。
温姨娘痛得跪着扑到床前,抓住时云起的手,凶狠的目光一闪即逝,死死拽着,“起儿,你是娘的心头肉,娘就是死也不会让你离开娘的身边。”
时云起受到惊吓,奋力把自己的手抽出来,眼神里盛满了恨意。
他原本生来就该是嫡子,就算不在意嫡子的风光,也会在意自己的母亲是个怎样的人。
他曾经的确卑微,感觉自己下贱。
倒并非因着庶出身份,而是因为他有一个恶毒的母亲。
他将衣衫拉下,撑着身子坐好,才凉凉抬起冷眸,“姨娘为我好,所以不给我吃饱饭?夏日割破我的手指,在伤口上撒盐;冬日晚上不让我睡觉,令我穿着单衣跪在雪地里......还不止,姨娘在我十二岁时,就让丁寡妇......来,来对我行男女之事......”
他只觉一股屈辱的腥甜涌上喉头。
但他没哭,拼命忍着,就那么死死盯着温姨娘,眸里翻滚着滔天仇恨,“我不肯从了丁寡妇,姨娘便让人挖个坑,把我活埋了......试问,有哪一个做母亲的,会这么对儿子?我实在怀疑,我是不是你的亲生儿子!”
温姨娘心脏狠狠一跳。
时老夫人的心脏也狠狠一跳。
谁也没发现,唐楚君黑沉眸底是一片望不到底的决绝和阴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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