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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2 南翔贵客,情初2(2 / 2)

前一步才避开了皇后,如今,这男子却是要带她去太医院。

不得不说,这皇宫之中,眼线密布,难以藏住秘密,这人若是公然带她去太医院,对她佛照有加,她云倾月,无疑是惹祸上身。

一想到这儿,她眉头也开始皱了起来,见面前男子仅顾着盯她,不言话,她眸色也抑制不住的沉了几分,深眼观他,开门见山的问:“公子与倾月不过萍水相逢,你这又是送花,又是相邀,你对倾月,究竟想做何?”

她再度问出了这话,纵然先前也问过,但他给出的答案,委实令她不能相信。

他漆黑的目光微微一动,那里面深不见底,似要窥透人心。

云倾月心底一紧,故作淡然的挪开目光,则是闻得他道:“我对你,并无什么目的,便是有什么,你以后也会知晓,只是我如今能言明一点,那便是我对你并无恶意。”

云倾月心底逐渐滑出了几许无奈,目光也增了几许复杂。

因着他打定主意去太医院,云倾月虽再度拒绝,却是终归未争过他,被他不容拒绝的拉着往前。

她终归是妥协下来,慢腾腾的踏步跟随。

只是他似是知晓她抵触被人发现,似也有意照顾,专程寻了些偏僻的路径前行,所遇之人也不多,是以倒是让云倾月略微满意与释然。

本以为他对太医院不熟,但她却是没料到,他拉着她穿了几条小径,饶了几条长廊,便当真行至了太医院。

这架势,无疑是将这凤澜宫中地形蓦地一清二楚,纵是专程寻了偏僻之路走,他竟也能寻到正地儿。

大抵是察觉到了云倾月的诧异,他淡声解释道:“前几日与凤澜太子归来,受了点伤,便来过这太医院几次,是以记得这太医院路。”

云倾月怔了怔,按捺情绪一番,出于礼貌,便随意问了句:“公子伤在哪儿了?”

这话一出,自觉有些僵硬尴尬,只道这话问得倒是有些不妥了些,他在

哪里受伤,委实也不关她的事,是以心底也稍稍紧了半分,随即也未待他出声,她眸色几不可察的一闪,又按捺心绪的补了句:“公子既是受了伤,便该好生休息。下次公子还是莫要拉着倾月走来走去了,这样于你伤势不好。”

他足下步子不停,却是转头过来,目光朝她落来,不深不浅的将她的眼睛打量了一番,道:“你这话说得倒是牵强,便是要委婉的让我莫要寻你,也不该这般劝说才是。”

见被他一语道破,云倾月也无意再掩饰,只道:“倾月历来不太擅于言谎,既是公子知晓我的意思了,我也不用再多说。想来,公子对倾月委实亲近了点,倾月不是笨蛋,加之现在还面容毁尽,不得不以面纱遮容,这样的我,委实不知有哪点吸引公子,让连凤澜公主都瞧不入眼的你竟会对我亲近。公子,大家都是明白人,你有什么目的,不妨直接与倾月说,没准倾月会无条件配合着帮你。”

他深眼盯她片刻,不答,只是问:“我昨日已告知姑娘名讳,此际,姑娘可还记得?”

云倾月一愣,委实没料到他会答非所问,竟是将这话题扯了这么远。

诧异之色在眸中一闪而逝,眨眼间,她敛神一番,故作自然的道:“记得。”

“那我唤作何名?”他势是要问到底,只是那不缓不慢的磁性嗓音,却是隐隐带着几许掩饰不住的深沉。

云倾月心思也沉了半分,深眼凝他,默了片刻,才道:“公子姓氏南凌,单名一个奕字。”

“表字呢?”

“奉之。”

“既是记得这些,怎还不知我是谁?你便是记不起奉之了,也该听过南凌奕才是。”他低声道,话语带着几分试探与凝重,却又隐隐染着几许黯然。

云倾月思量一番,记忆翻涌,委实是对他的名讳及表字陌生,是以落在他面上的目光也增了半分疑惑,随即低低的问:“难道倾月以前与公子当真见过?”

他叹了口气,似是对她略有失望,俊美刚毅的面容透着几许不符合他的黯然,但转眼间,又化为了一方慎人的复杂。

莫名的,他全身突然透出了几许冷然之意,大气而又浑厚,似要拒人于千里之外,捏在她手腕的手,也逐渐加重了力道。

手腕的疼痛袭来,云倾月暗暗一惊,只道这人翻脸倒是比翻书还快,却见他一副冷冽模样,又不敢得罪,只是见他依旧低沉沉的盯着她,足下步子也不停,眼见着前方有两步石阶,她眉头皱了一下,不得不再度反手拉住他的手,将他拉停,随即硬着头皮迎上他深黑无底的眼,只道:“公子若对倾月不满,便放倾月离开吧!另外,公子还是回头过去看看路吧,你若是再不看路,怕要被那石阶绊倒了。”

他墨眉一皱,清俊刚毅的面容再度漫出复杂与深沉之意,无端端的有些慎人,却也未言便转头过去,继续拉着她往前,随即上了两步石阶,闯入了前方的太医院朱红大门。

大抵是来过几次,太医院之人对他的到来并无诧异,皆是毕恭毕敬的相迎。

他轻车熟路的拉着云倾月入了一间厢房,彼时,厢房内正坐着一位衣着官袍的白胡子老头,眼见他入内,那老头惊了一下,急忙起身相迎,恭敬道:“不知您到来,下臣有失远迎,望……”

云倾月怔了一下,眸光刹那一变,侧耳细听。

不料那老头的话还未唤出,她身侧的南凌奕已是淡然的

朝老头摆了手,只道:“称呼上的礼数便免了。”

那老头忙噎了话,略微惶然恭敬的问:“还以为您下午才过来,是以还不曾将您的药配制好,请您等候片刻,下臣这便去配药。”

“不必了,我此际来此,是让你替她包扎。”南凌奕低沉的道,嗓音透着几许浑然天成的强势与大气。

嗓音的尾音未落,他将云倾月拉至面前。

老头顺势朝云倾月打量,怔了怔,复又见得南凌奕与她交握在一起的手,他更是满面震愕,似是吓得不轻,连苍老佝偻的身形都抖了半分,惊得半晌都说不出话来。

云倾月眸色微变,瞥老头一眼,目光便朝南凌奕落来。

南凌奕似是见怪不怪,面色无丝毫变化,反而是拉了云倾月在屋中软榻坐定,目光再朝愣在原地的老头落来,只道:“刘御医还不快些?莫不是我作为南翔人,不是你们凤澜宫人,便唤不动你做事了?”

老头更是惶恐,身形又抖了抖,随即忙紧着嗓子道:“岂敢岂敢,您吩咐下臣办事,是下臣之幸。”

嗓音一落,他便急忙自屋中拿了药箱过来,半蹲在云倾月面前,紧着嗓子问:“姑娘是哪里受伤了?”

云倾月怔了一下,不及反应,南凌奕已是松了她的手,转而扯过她的左手,自然而然的稍稍掀开她的衣袖,亮出她的手指,朝御医老头道:“就这食指,方才弹琴时伤着了。望刘御医好生包扎,必用好的伤药,我要她这手指,一点疤痕也不留下。”

御医忙点头,目光朝云倾月食指一落,只见上面伤口并非太深,如今也已结痂,伤势并不严重,仅需让御医院小童包扎一番便可,只奈何南凌奕在场,气势逼人,摆明了是要让他一丝不苟的包扎,如此一来,他也不敢轻视懈怠,忙找出伤药及纱布,极为仔细的为云倾月包扎起来。

彼时,屋中寂寂,竟是有些压抑。

云倾月静坐不动,心底沉寂,目光也是沉寂。

南凌奕靠她极近,她甚至能清晰闻到他身上淡淡的龙涎香,一时间,沉默半晌,沉寂的心底再起波澜,只道这龙涎香可不是随便用的,除了皇子皇孙,寻常之人岂能用得,又闻说那南翔极为特殊,南翔摄政王权势滔天,且常日里极喜香料,并特为钟爱龙涎香,而南翔皇帝也早有应允,允摄政王用龙涎香,是以她心思层层浮动,只道身侧这南凌奕,可否是那……

正想得入神,面前的老御医战战兢兢的道:“行了,伤口已包扎好,姑娘这几日莫要沾水便成。”

云倾月回神,目光朝手指打量,只见自己的食指委实被这老御医包扎得极好,且指头还略微有股凉意,清清淡淡,倒也舒适。

遥想以前自己还身在翼王府时,纵然矜贵,弹琴伤了指头,也不过是随意包扎,而今落了难,身份早已覆灭了,这点小伤,竟还得宫廷御医一丝不苟的包扎,委实是大题小做了些。

“多谢御医大人了。”思绪翻转,待迅速回神,她朝御医道了句谢意。

只奈何御医似乎又受了惊,竟是略微胆怯的望着她,随即忙摇着头,道:“下臣为姑娘包扎,应该的,应该的。”

说着,目光又略微顾忌的朝南凌奕望去,道:“这位姑娘的伤口已包扎好,请您坐等片刻,下臣这便去为您配药。”

“不忙。”南凌奕淡道,磁性的嗓音低低沉沉,让人听不出他的半分情绪来。

御医又是一惊,拘谨的望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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