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子航看着文三还跟年轻时候一样,嘴上没个把门的,赶紧打断他的话。
‘‘文叔,不聊这个~’’
文三这会也反应过来,他一拍额头。
随后他心虚的看向四周。
“对对对~”
“您瞧我这张嘴,真该打~”
文三说话的同时,还轻轻的打了自己几个嘴巴子。
文三看向李子航身后的杨越跟孩子。
‘‘这几位,是您媳妇跟孩子吧?’’
杨越带着孩子走到文三面前。
“文叔好,我是老李的媳妇。”
接着她抱着女儿牵着儿子,让孩子喊人
“儿子快叫文爷爷。”
李忘怀,被她娘牵着,乖巧的喊了句。
“文爷爷好~”
文三当老杆这么多年,看到曾经故人之子,叫自己爷爷。
他高兴欣慰的同时,也有点不知所措。
他在口袋里摸了又摸,发现都没有能拿的出手的东西,给孩子见面礼。
李子航看他动作就明白文三的用意。
文三,一个三更穷五更富,口袋从不留过夜钱的主,哪能拿的出见面礼。
“文叔,您的好意我心领了,没必要搞这些。”
文三把几个口袋摸了个遍也只掏出,一块多钱。
觉得丢面的他,转身走到自己板车旁,趴着身子从三轮板车挎抖下解一个吊坠。
起身后的文三,他把吊坠,往自己身上擦了擦。
“这个吊坠就当我给孩子的见面礼,您别嫌弃就成。”
李子航接过吊坠,看了一眼才发现,这个吊坠的不简单。
吊坠高十公分,厚三公分,宽五公分,是个冰种飘花的翡翠观音吊坠。
李子航拿着观音吊坠疑惑的看向文三。
文三摸着脑袋回答他的疑惑。
“小少爷,您也知道前几年的风气。”
“风头最严的那两年,这些东西都是被打到,被销毁的玩意。”
“我年轻的时候在古董铺子里,拉过洋车包月。”
“知道这些东西的价值。”
“前几年我给街道拉过这些集中销毁,归类四旧的东西。”
“我看这些东西,砸了也是可惜,就偷偷藏了几件东西。”
李子航听完叹了一口气,把东西装进口袋。
文三看见他接受自己的好意,这才眉开眼笑。
随即他看向杨越跟孩子,主动要送他们回家。
杨越把孩子抱上板车上,自己侧着身子坐到车上。
李子航骑着羊,跟文三聊着,这几年四九城发生的各种事。
几人嘘寒问暖,互相聊着这些年所见所闻。
南锣鼓巷,李子航看着大变样的胡同,思绪漫天。
文三还为他解释街道胡同为什么变成这样。
“这些年,家家户户一个比一个能生,哪家都是七八个小孩,少的也有四五个。”
“孩子大了,房子自然不够住。”
“所以有些人打起歪主意,顺着自家屋子盖了这些平房。”
“原本这些胡同街道,都能过大卡车,现在过个板车都费劲。”
李子航看着眼前不到两米的胡同,心思还停留在那场械斗中。
故地重游,往事历历在目。
往事如同电影般涌上心头。
他清晰记得,人群如同被捅了蜂巢般的马蜂。
不要命的一波接着一波,冲向李府。
他站在自家门口,不留余地的反击。
四面八方的人群,拿着武器,疯狂的向他攻击。
他一边闪躲,一边反击。
随着他的攻击越来越致命,倒地不起的人也越来越多。
哭喊声,哀嚎声,叫骂声,好像还在耳边回荡。
他清楚地记得,浑身浴血的暗卫,为他挡下诸多致命伤害。
最终他目睹倒在自己脚边的暗卫,遭人群用扁担、木棍击打尸体泄愤。
他清楚地记得,断了一臂的李家下人,义无反顾地,冲入汹涌浪潮般的人群中,为他搏取更多活下去的希望。
他清楚地记得,六三年收养的孤儿,鲜血染红了衣服,一个个在他身旁倒下。
那些人直至临终,仍紧拽着敌人的腿,企图拖住他们攻向自己主子的步伐。
李子航端坐于黑将军背上,环视街道四周。
往昔此处的每一寸水泥路,皆被鲜血浸染。
历历在目的场景不断涌上心头。
那场混乱血腥至极的战斗,令他失去了太多太多的东西。
失神的他被黑山羊驮着,行至李府大门口。
望见在梦中出现无数次的家门,他感慨万千。
诸般情绪涌上心头,他如机械般从黑将军身上下来。
他怔怔地走向大门口,伸出手,轻抚门口的抱鼓石。
他脱下外套,缓缓擦拭门墙上的功勋牌。
杨越与文三立于大门口,凝视着他的一举一动。
他们能够理解李子航的心情。
李忘怀牵着母亲的手,疑惑的询问。
“妈妈,爸爸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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