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亦琼特地咬重了最后两个字。
妲己听到青楼字，随着姜亦琼说的，慢慢的从床看到镜子，被子被丢在了地上，地上全是花瓶和瓷器的碎片，一面铜镜匍匐在地上，缺了一个角，桌子倒在地上，四脚朝天，看起来十分的无助。
“看到了么？这都是你自己弄的。”姜亦琼把妲己从地上拖起来，拖到铜镜旁边，让她看镜子中的自己。
“看到了么，镜子里这个女人是谁？这个女乞丐是谁？”
姜亦琼说话完全不注重妲己的心情，不说什么安抚的话。
妲己突然笑了，“哈哈！哈哈哈哈，我这样子是不是就像你故事里讲的卫子夫，杨贵妃？她们都荣宠一时，然后下场凄惨。”
“是。”
她松开了妲己。
妲己踉跄起身，从床上的角落里找到一个红色的小，把她拿到姜亦琼面前，“这是我的孩子穿过的，我连他都没见过一面，从他出生到现在，我甚至没听到他一声哭声，然后她们拿来了这个，说让我当个念想，孩子没了。”
妲己说话的时候，语气空洞得像一个死人。
姜亦琼下意识捂住了肚子，这一刻她突然能体会妲己的心情，不是愤怒，不会绝望，而是无法言喻的悲切。
“人死不能复生。”她只能这样劝她。妲己愣愣地抱着，坐在角落，再也没说话。
见她一副疯魔样，姜亦琼上前，抓过她手里的，“你的孩子没了，你可以伤心，但是不要发疯！”见她还是不言不语，这样下去，她会疯的！姜亦琼上去就扇了她一巴掌。
“妲己！这是你选的路，你必须承受，但是你因为这件事就疯了，你对得起你的孩子吗？你至少要查清楚你孩子的死因，到底是意外还是人为？”
姜亦琼有些恨铁不
成钢，恨她现在的模样。
她以为自己找的是个聪明人，到头来依旧是个糊涂蛋！
妲己呆呆的停在原地，也不说话，也不有什么动作，就是坐在那里，好似被定住了。
姜亦琼也不管她，兀自坐在一旁的凳子上。
过了片刻，妲己从地上站起来，自己整理了一下衣服，又从地上摸起梳子细细的梳了头发，这才走到姜亦琼面前，然后闭上眼睛，跪了下去，“小姐，我错了。”
“你不用管叫我小姐，我们之间的交易已经结束，你恢复自由了。以后你的人生，我不过问，也不会评价。”
见妲己冷静下来，她起身就要离开。
“我知道您说过，一次不忠，百次不用。从头到尾，唯一没伤害过我的人，就是你，你教我宫中权谋，教我如何自保，教我别把一颗心送出去，我听了，可儿没按照你说的做。我自以为是，觉得自己能掌控一切，现在我输了，输得彻彻底底。哪有什么爱情，不过是话本里拿来打发时间的玩意而已。”
“皇宫里的女人，能这样想很好。把妃嫔当一项职业，陛下就是你的掌柜，记住他对你好，是因为你事情干得好，而不是因为你这个人。”
“是。”妲己恭敬应道。
叹口气，姜亦琼伸手把她拉起来，“我现在没什么追求，你不必为我，好好为自己谋划。”
“小姐在找一个珠子？”
姜亦琼愣住，“你怎么知道？”
“怎么说也在宫里生活了这么久，这点势力都没有，那我真的白白辜负您的教诲了。”
“你知道在哪里吗？那颗珠子本来装在我的锦袋里，但是我进冷宫的时候就不见了，袋子在太子身边，珠子不知道在不在他身上，我派了好些人去东宫，到现在都没查出来。”
“应该不在太子身上
，太子在宫里各处寻找那颗珠子，我会尽力帮您找到那颗珠子。”
“好，谢谢。”
她转身要走，就被妲己叫住了，“那小姐现在和润王还有瓜葛么？若主子愿意让润王做皇上，我可以鼎力相助。”妲己目光炯炯，配着苍白的脸色，有几分的滑稽。
“不需要，谁做皇帝对我都无所谓。我不想控制任何人的人生，你帮我，我谢谢你，若是有需要，尽可提出来，我会尽力而为。”
妲己苦笑一声，“我知道，我一直都知道，您从未将我当成棋子，这是一桩交易，做完就两清。我怎么会推开一个把我当人的人，而把去当一个男人的玩物。”
姜亦琼没回应她，她其实是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又坐了一会，她就借着身体不舒服离开了皇宫。
一出宫门，姜亦琼不想直接回去，就让大妞和两个随从跟着她去了闹市。
“大妞儿，咱们顺着这路走走吧，我也好久没有来这里走走了。”大妞点点头，陪在她身边。
姜亦琼一路上不说话，大妞也不敢问什么，从宫里出来，她脸上就没有半点笑容。“主子，你要吃这炒栗子么？闻这味道可是真香！”
书本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