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事的,川川不怕,我好着呢,没受伤。”盛宴轻声说着,见他光着脚,眉头微皱,“怎么不穿鞋?”
季屿川像是没听到一样,依旧抚摸着盛宴的脸庞。
盛宴看着他专注又心疼的神情,心里突然浮现出一个想法,他试探性地问:“川川,你知道我的脸是怎么伤的吗?我记不起来了。”
季屿川身子僵了一瞬,眼泪瞬间涌了出来:“车......车祸......”
盛宴急忙替他擦泪,之后蹲下身子,揽住他的大腿,像抱孩子一样将他抱了起来,往屋里走去:“不哭,川川不哭好不好,没有车祸,我也没有受伤,我们不想了,去睡觉好不好?”
盛宴将季屿川放到床上,季屿川紧紧拉着他的衣角,委屈地看着他:“别走......”
“不走不走,”盛宴将他揽进怀里,“对不起,我刚刚不该下床,我答应你,我再也不走了好不好?很晚了,川川乖,闭上眼睛,睡觉。”
季屿川小心翼翼地抬手,拉住盛宴睡衣的衣角,随后闭上双眼。
盛宴轻轻吻了下季屿川的额头,又一下一下轻拍他的后背,哄他入睡。
自从离婚后,盛宴已经很久没有睡个好觉了,折腾了一天,现在深爱的人又在他怀里,那人身上的温度隔着薄薄的睡衣传来,鼻间满是那人身上的淡淡香气。
他很久没有感觉这么踏实过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他睡着了,睡得很沉。
他做了个梦。
梦里,他开着车,在空旷的路上行驶着。
路过一个十字路口的时候,一辆大卡车失控朝他疾驰而来。
他猛地踩下刹车,但那辆大卡车还是撞上了他的车。
挡风玻璃瞬间碎裂,他的脸和左眼瞬间感到一股剧烈的疼痛。
他被困在车里,动弹不得。
车很快便燃起来了,他拼命挣扎,可身体却被牢牢卡住,他想求救,手机却早已不知飞去了哪里,他连呼救的力气都没有了。
他坐在车里,强撑着最后一口气,烈焰的灼烧感让他痛不欲生,最后,他绝望地闭上双眼。
梦中的画面一转,他身穿医院的病号服,拄着拐杖,站在镜子前,脸上全是丑陋的疤痕,左眼不正常的凹陷。
他的伤口还未彻底愈合,伤疤上还透着些粉。
他接受不了这样的自己,眼里满是绝望和愤怒,他抬起拄拐的那只手,一拳击碎了面前的玻璃。
失去了拐杖的支撑,他重重地摔了下去。
倒地的那一瞬间,盛宴猛地睁开双眼,他这才意识到自己做了梦。
窗外天光大亮,他看了眼怀中还在安睡的季屿川,长出一口气,心里也安定下来,将怀中的人搂得更紧了些。
他突然想起季屿川昨天说的那些话,难道是因为这些话,影响了他,让他做了这种梦吗?
可那梦里的绝望和痛苦,都太真实了。
好像是曾经经历过一般。
盛宴兀自思考着。
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
他感觉事情的走向越来越诡异了,他一定要弄清楚。
就算这个梦只是偶然,但季屿川的种种表现,都是不正常的,他一定要搞清楚,季屿川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连创伤后应激障碍都出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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