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没事便好,”永宁侯夫人拍了拍林洛翎的手。
永宁侯坐在正首位,永宁侯夫人拉着林洛翎在右侧依次落坐。
永宁侯夫人顺着胸口道:“方才听说,静福寺的姑子去了衙门,声称昨日暴雨倾盆,有人许是不慎跌下了山,又突发泄洪泥石,尸身被冲散,无法辨认。
我想到你去了静福寺,再听到这事儿,真真是把我吓得魂飞了一半。
瞧见你安然无恙便好,不然我怎么和你母亲交代啊?”
一听这话,林洛翎顿知永宁侯和永宁侯夫人应该是知晓死者是谁,只不过想从她口中套话,永宁侯夫人也是借此想暗中提醒林洛翎,卖个人情给她。
可这人情卖的,分明就是个陷阱。
若她领了情,足以说明蓝婉芸的死,和她脱不开干系。
若她假作不知谁坠崖而亡,又被山洪冲散了尸身的事儿,就是有些欲盖弥彰了。
这人情她如何都不能领。
于是,她一脸心有余悸地道:“今早便听静福寺的姑子们在窃窃私语这事,沉音姐姐还和我感慨呢,昨个我原打算回永宁侯府陪大伯父和大伯母过百花节的,幸好没有冒雨赶回来,否则我现在是死是活,都是未可知了。
昨日去静福寺的香客很多,香客们一早听说了,还惋惜,是哪家妇人呢。
听说静福寺因着这事,今日要做法事,沉音姐姐怕我受惊,再犯了心悸之症,催着我赶紧回来好好歇着。”
闻言,永宁侯和永宁侯夫人暗暗用眼角的余光交汇了一瞬。
永宁侯夫人状似闲聊,却是用心在问:“昨个翎儿没瞧见蓝婉芸吗?我听管家说,你出府时,府门前的小厮瞧见蓝婉芸追着你的马车跑。”
林洛翎就等着她问这事,顿时双眸睁得溜圆,惊问道:“大伯母怎么知道小姨母也去了静福寺?”
沉音适时接话道:“二公子的这位小姨母实在是烦人,昨日冒雨追着我们去了静福寺,又哭又闹了好一通,生生让旁人瞧了笑话去,吵着闹着非得让翎儿妹妹再给万通镖局一次机会。”
永宁侯夫人皱眉问林洛翎:“你可应下她了?”
林洛翎故作无奈而叹道:“那么多人瞧着呢,不答应她,还能怎么办?哎……我想着下午得了空,回林府一趟,替她给我母亲说说情,只盼着我母亲不骂我便好。”
见林洛翎一脸愁容,似乎不知道如何和贺堇春言明,给万通镖局押运单一事。
永宁侯和永宁侯夫人先前的疑团,消散了大半,没有再提此事,闲聊了两句昨日百花节的事。
永宁侯才说起了正经事。
他道:“那两间铺面已然收拾妥当了,洛翎一会儿回西院,和贤之说一声,也省得我亲自再跑一趟了。”
永宁侯微垂眼帘,端着茶盏,饮下一口,状似在说家长里短的杂事般。
林洛翎乖巧点头应下。
又闲话几句,林洛翎声称在静福寺的禅房借宿,床板太硬,几乎一夜未眠,告礼先回舒汐阁补觉。
永宁侯和永宁侯夫人客套两句,便让她回了舒汐阁。
刚进舒汐阁的后院,周娇灵拎着裙子从正堂跑了出来,一副出了天大的事,脸色都有些发白。
林洛翎还未开口询问她发生了何事,周娇灵拉着林洛翎往正堂走,压低声道:“你们可算回来了,出大事了,咱们进屋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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