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朱敬忠把蓝婉霜打成重伤,朱贤之肯定会求姐姐去给蓝婉霜诊治的,姐姐今晚如何都不能去的。”
将沉音拉去隔壁的屋子,林洛翎在沉音耳边低语道:
“明日姐姐再去给蓝婉霜瞧伤,永宁侯肯定吩咐府医不许管春阑院的事,姐姐明日也不必好好给蓝婉霜看伤,让她瘫在榻上等死就是了。”
果如林洛翎所言,一个时辰后,朱贤之像是疯了一般,拍打着舒汐阁的院门,大喊道:“开门,快点开门。”
前院的小厮揉着惺忪睡眼,问道:“谁啊?”
朱贤之急声道:“我,你们姑爷,快点开门,我有事找翎儿。”
这时,有婆子不耐烦地开了后门喊道:“小姐安寝了,有事明个再来。”
朱贤之闻声,在院门外怒骂婆子,用脚狠力踹着院门,扬言,若不开门,他便将舒汐阁的院门踹开,打死婆子之类的言辞。
小厮开了院门后,朱贤之好似身后有鬼追他一般,飞跑进了后院,推开林洛翎寝房的门,便道:“翎儿,母亲出事了。”
林洛翎并未睡着,假作被惊醒,起身带着似醒非醒的鼻音,问道:“出什么事了?”
朱贤之一把握住了林洛翎的手,手指冰凉,微微颤抖。
他道:“我父亲母亲不知因何事起了口舌之争,吵得不可开交时,动起了手,我父亲将我母亲打伤了,你赶紧让沉音姐姐去给我母亲治伤。”
林洛翎故作为难地道:“沉音姐姐执拗的性子,你还不知道?现下她已安睡,你若把她吵醒了,只怕明日她都不肯去给你母亲瞧伤。”
朱贤之提出,让林洛翎派小厮去闫大夫的家宅,将闫大夫请来。
林洛翎寻的婉拒说辞是,仁德堂的大夫都受过她母亲的大恩惠,若是将闫大夫请入府,朱敬忠打蓝婉霜的家丑,她母亲肯定会知道的。
她母亲若知她公婆发生这样的事,势必会将她连夜接回林府的。
闻言,朱贤之抱头痛哭道:“那可如何是好?”
林洛翎佯装不知府上发生的事,说道:“我听大伯母说起过,你二姨母在广顺药铺管事,你现下赶紧去找你二姨母,她们家药铺应该有坐诊大夫吧。”
朱贤之脱口道:“我二姨母今儿个死了。”
“什么?”林洛翎揉了揉耳朵,“你是说你二姨母死了?”
朱贤之点头,林洛翎趁机往朱贤之的伤口上撒盐,问了句蓝婉卿怎会突然死了,是什么急症。
朱贤之抱头大哭,不作回答。
看见这一幕,林洛翎就觉得很是畅快,沉默了片刻,从枕头下摸出五两银子,道:
“你拿上银子,找家药铺,寻个大夫来给婆母看诊,待天明时,我劝沉音姐姐去给婆母看伤。”
早就乱了思绪的朱贤之,如同抓住了救命稻草,拿了银子便出府请大夫去了。
林洛翎阖上房门,冷冷一笑,整个京徐州,仁德堂药铺最多,大夫最多,京徐州但凡开药铺的,有八成都曾是仁德堂药铺名医的徒弟。
大半夜请大夫入府给蓝婉霜看诊,朱贤之能不报名号吗?
京徐州这些开药铺的,有谁不知道她嫁给朱贤之的事儿吗?
为着五两银子,来给蓝婉霜看诊,这不是明晃晃打仁德堂药铺的脸面,打自家师父的脸面?
谁会那么蠢?
何况,永宁侯不许府医给蓝婉霜看伤,朱贤之拿着五两银子半夜出府请大夫,永宁侯会不知道吗?
从朱贤之拿着银子出府的那一刻起,无论能不能请回大夫,都等同于站在永宁侯的对立面了。
林洛翎刚躺在榻上,碧芷便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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