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王负手摩挲着手指,思忖了一瞬,开口道:“虞儿鞭抽朱贤之,是不是有些过了?”
林洛翎微微昂首,看向安王道:“哪里过了?他本就该打,若是可以的话,我反倒希望用鞭子抽朱贤之的人是我。”
“你恨朱贤之?因为荣淑华?”
林洛翎微微皱眉道:“我的确恨朱贤之,却不是因为荣淑华。”
已然和朱贤之和离,林洛翎也就没有什么可好藏着掖着的了,将心中对永宁侯府的恨,简而意赅的说给了安王听。
安王听罢,说道:“你大婚之前,既然知道他们欺你骗你,大可以提出和离,不嫁去永宁侯府的,何必非得要去那虎狼之窝?万一将你自己搭进去,那可如何是好?”
林洛翎轻叹了一声道:“总不能因为我的一个梦,就让我父亲母亲改变了他们心中所想,何况,那时我和朱贤之已有官媒实录,无凭无据,我突然不嫁,永宁侯府焉能同意?
再者,不亲手料理了蓝婉霜和朱贤之,如何能解了我心头之恨?”
安王细细一思,当时林洛翎和朱贤之有了官媒实录,如果林洛翎突然提出不嫁给朱贤之为妻,她又没有真凭实据,反倒是林氏教女无方。
以永宁侯和朱贤之那种小人作派,势必会让京徐州街头巷尾的百姓之家,以为林洛翎与朱贤之大婚前,便和旁的男子有染。
而且林氏无凭无据突然提出让林洛翎和朱贤之和离,永宁侯和朱贤之不仅会索要那六十六抬嫁妆,还会要更多的好处作为补偿。
得了好处,他们也不会说林氏一句好话,反而会将林洛翎的名誉毁了,让林洛翎此生无人可嫁。
思及至此,安王看着林洛翎的眼底满是心疼之色,不知该如何安抚,只恨不得将林洛翎揽入怀中,告诉她:日后不要害怕,凡事有我护着你。
安王微一弯身,在林洛翎的额头上落下一个吻。
林洛翎后知后觉,反应过来时,安王早不见了身影,她依稀记得安王和她说了句:“日后本王会用心守护你的……”
还说了什么?她在懵然的一瞬间,没有听清。
额头和脸颊滚烫得厉害,虽说林洛翎上一世和朱贤之有了夫妻之实。
可是朱贤之从来没有吻过她的额头,当时在月光的映衬下,不知为何,有一种不真实的感觉,如梦如幻,安王就似那月宫落下凡尘的谪仙,周身都镀了一层银光。
林洛翎讷然地站在院中许久,整个身子僵硬无比,足足过了半个时辰,她仍然可以听到她的心砰砰乱跳,脸颊的烧灼感不仅没有褪去,反而因为脑中不停的浮现出,安王吻她额头的那一幕,而灼烧得更厉害。
……
次日刚用过早膳,安王便来了静心院,见到林洛翎的那一瞬间,不免想起昨夜之事。
天启国的皇子们,年十五时,宫中便有教习姑姑挑选几个模样端正,性子娴静的女子,暗中教习她们怎样教会皇子们男女之情。
因着安王装病,德顺帝也怕皇后和宸贵妃暗中指使挑选的那些女子,会趁机加害安王。
故而,安王从未经历过男女之事,昨日他也不知怎会那般失控,竟然吻在了林洛翎的额头上,反应过来后,他仓促而离。
安王轻咳了两声,来缓解尴尬,不敢去看林洛翎的双眼,说道:“随本王去趟后山,有你想要见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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