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盏酒下肚,周娇灵和朱敬忠皆感疲乏不已,和衣而眠,几息之后,周娇灵缓缓睁开眼,侧过头对朱敬忠无声地道:
“这一世我不能同夫君相伴到老,你对我的恩情无以为报,只能陪你一起去走奈何桥了。”
哪曾想到,朱敬忠突然睁开了眼,轻“嗯”了一声。
吓得周娇灵后脊冒出了冷汗。
朱敬忠开口道:“你送走青瑶的那个晚上,就想到会有今日,你没弃我而去,是我此生之福。”
说着,朱敬忠攥住了周娇灵的手,安抚道:“无论生死,有我相随,必不会让人或者恶鬼伤你,别怕。
遗书我已然写好,放在青瑶的枕下,明日大哥大嫂肯定会派婆子来搜毒药,我写明是我下的毒,并求大哥能将你和我入一个棺椁,这些年我一直都知道你对我只有感激之情,没有爱慕之心。
可我实在喜欢你,几次想放你离开,就是舍不得,而今要死了,我没有别的私心,就是怕你不同我葬在一个棺椁,朱贤之那个黑了心肝的,会在咱们下了葬后,刨坟掘墓,把你的尸身扔去荒郊,让野兽啃噬。
也怕你不和我在一个棺椁,去黄泉路,咱们俩会走散,你再让恶鬼欺了去……”
朱敬忠越说声音越低,周娇灵却听得心酸落泪,大颗大颗的眼泪从眼角没入了鬓发。
至死周娇灵才恍然,原来朱敬忠什么都知道。
她想再看朱敬忠一眼,眼皮却沉沉阖上,二人同时没了呼吸。
红烛燃尽,天边露出一道鱼肚白。
直至快到晌午,一个管事婆子才小心翼翼地躬身在窗外说道:“老爷夫人起身了吗?”
久久未得到回应,婆子也不敢冒然入内。
直至天色将黑时,管事婆子内心的不安越来越浓,连番几次敲门都无人回应,只好撞开了房门,发现朱敬忠和周娇灵穿着喜服,祥和而眠。
婆子顿感不对劲,上前一探二人的鼻息,惊得连连倒退,摔倒在地,连滚带爬跑出了阑香院,大喊道:
“不好了,不好了,二老爷和夫人没气了。”
未及一刻钟,永宁侯夫妇快步来了阑香院,发现朱敬忠的尸身如冰般凉,哽咽怒斥道:“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管事婆子战战兢兢地跪地道:“老奴也不知道。”
“要你们有何用?查,给本侯查出是何人下毒害死本侯的亲弟和弟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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