咬?
阿黄冲进猪圈中,里面除了呼哧呼哧的猪叫声,传来嘶哑的惨叫。
“放开我,狗大爷,求求你放开我!”
阿黄撕咬着一条腿,拖出一个畜牲来。
范采臣蓬头垢面,形容枯槁,人不像人鬼不像鬼。
阿黄将他拖到阳光下,他的脚正流血,但却赶紧捂住脸,打起滚来......就像温暖和煦的阳光正在炙烤他似的。
“范采臣?范采臣!”周游赶紧过去,摇晃着他。
范采臣颤颤巍巍,迷茫地盯着周游,仿佛认识,仿佛又不认识。
“范采臣,你听好,这是梦!”周游吼道,希望能将他唤醒,能将坚守七年也要为村民讨回公道的他唤醒。
这是他的心魔,心魔不除,这梦......会将他永远困死在这里。
“我,我......我是畜牲,我,我......我杀了他们......我对不起她们……”
范采臣嘴唇颤抖,发疯似地重复着。
“我杀了人,我杀了人,我对不起他们,对不起......”
他一下子推开周游,像个断了腿的老鼠,缩到墙角,瑟瑟发抖,嘴里不停重复那几句话。
这时候那个小女孩开口道:“狗东西贪了大家的钱财。”
“什么意思?”
周游看着糖水从小女孩嘴角滑落,那原本金灿灿的糖水此刻却像深红血水。
“狗东西当了家产,又找村里人凑了二十两,说是拿去救人,结果人呢?”小女孩有样学样地模仿着大人语气,“妈的狗东西,定是花天酒地,随便找个理由想搪塞过去!活要见人,死要见尸,就算是死人,那五十两还不能把尸体给赎回来?!”
小女孩天真地笑了笑,“阿黄,我说的对不对?”
阿黄汪汪叫两声。
忽而,周游觉得天色暗了下来,他身后升起一股毛骨悚然的感觉。
不知不觉,一大群村民聚集过来,面无表情,仿若提线木偶。
“还钱!”
“还我丈夫!”
“狗东西!你还有脸回来?!”
“说,你是不是与那些狗官分账了?!”
“呸!”
“老娘打断你的腿!”
一个老婆婆冲了上去,力道之大,一耳光将范采臣扇倒。
一大群人一拥而上,对着毫无反抗的范采臣拳打脚踢。
他是一个十恶不赦之徒,理应被活活打死!
不知什么时候,雨落下来,淅淅沥沥,溅起泥点。
范采臣的身下已是血泊,却又被雨水冲走,那暴力的痕迹很快便不见了。
小女孩红了眼圈,但却毫不在意似的,悠悠道,“你不去救他么?——刚才那个糖还有吗?”
周游瞧着她怪异的神色。
这时,他手里的黄金钥匙亮了起来。
云心的提醒?看来时间不多了......
重病需猛药,他需要铤而走险一遭。
周游大步上前,推开众人。
一个妇人凶狠地扇来一掌,周游一挥手便将她甩飞。
那妇人撞到墙上,摔得粉碎,热乎乎软糯糯的东西溅上小女孩的半张脸。
她本笑着,现在双眼却越张越大,渐渐被惊恐吞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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