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院这会儿她们来的正巧,恰好是老太君昏迷的第一时间。
祝寅此时正守在老太君身边,像是感受到了什么,悲痛欲绝。
“祖母……祖母…你醒醒,看看寅儿吧。”
祝婉听到弟弟的哭声,顿时心疼,坐在一旁,为他拭泪。
“寅儿莫急,祖母一定会没事的,月初不是已经可以起身了吗?怎么会又昏过去了。”
祝寅闭了闭眼睛,脸上带了懊恼。“不,没有好转,祖母那时原来只是强撑,大夫说,祖母就在这两天了。”
祝婉面上带上几分惋惜,这份情绪轻飘飘的,眼底却只有冷漠。
醒来的老太君恰好看到祝婉的眼神。
她哪怕现在已经失去了发火的力气,还是瞪了人一眼,虚弱开口道:“除了寅儿,让所有人都出去。”
祝婉和祝悦求之不得,均纷纷离开。
来看一眼已算尽到了礼数,剩下的便是等人亡故后来哭灵了。
祝婉眼底划过讽刺,“没想到,哪怕都要死了,祖母也不愿意跟我多费一句口舌,悦儿想,你说她究竟为何这么恨我。”
祝悦想到流放时,她在这个世界第一个用预知能力看的人其实是老太君。
对老太君跟原主母亲还有祝婉的恩怨她知道一点,老太爷当初的死跟祝婉有些关系,只是她当年还小,不记得了。
老太爷身体也不好,心脏方面和呼吸方面都有点小问题,那时恰好是春夏时节,柳絮飘扬,小小的祝婉躲在树后玩耍,突然在老爷子被柳絮干扰呼吸困难时跳出来哈哈大笑,惊到了老太爷,两个buff叠加,人很快就不行了。
大夫的诊断很公道,只说主要原因还是柳絮,祝婉只是最后的那根稻草。
从那以后,老太君对她们母女两个都厌恶起来。恨屋及乌,对祝悦态度也不好,虽然不像对祝婉那么厌恶。
祝婉的婚嫁也不是她刻意为之,她只是不关心而已,底下人说了几个人选,她随便指了一个。
但是这样的真相祝悦也不愿意戳破,老太君一直不说,哪怕心中厌恶极了,也只是冷待,她就不要多此一举了。
祝婉现在知道这样的真相只会更痛苦。
知道祖母讨厌自己的原因是自己害死了祖父,她以后将如何自处?
好在这件事府里知道的人不多。
祝悦也看出了老太君求生欲望一直不强,她撑着祝家,更多的是一份责任。
对两个儿子还有这些孙子孙女,她始终都是淡淡的,唯一的例外是外貌肖似老太爷的祝寅。
祝悦在流放时便发现了,老太君有意无意的不愿意喝药,不愿意好起来,回府以后也是,知道最好卧床静养,偏要劳心劳力,颇有几分只求速死的态度。
不过,不知道往事的府中人怕是看不出来的,包括祝寅,只以为老太君太放不下现在的祝家了。才会那么忙上忙下的。
祝悦不禁有点好奇,她从未见过这般深情的女子。
人死了那么多年还缅怀着,值得不值得的,不是当事人,祝悦没资格评价。
她只觉得,老太爷应当是对老太君极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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