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披着衣服的男人不是管事的,他把衣服穿好,又给方知有他们三人倒了杯茶,才进去叫爹爹出来。
竹爹爹一出来,也被方知有的容色惊了一下,但他看到那身官服后,很快就冷静了下来。
他这里每日接待各路达官贵人,对朝廷的事多少都有耳闻,自然知道这位初入京城就声名鹊起的方三元。她不是好色之人,家中也无夫郎小侍,清心寡欲的像被阉了似的。
这一大早的就穿着官袍来他这找人,八成是有人犯事了。
“方大人,稀客啊,今日来我这有何要事啊?”竹爹爹倚着凳子,笑的风流肆意。
“这位公子,我们奉圣上之命,前来寻人问话。你楼里可有一位叫温沐白的男子?”方知有没时间跟他绕圈子,直接了当道。
竹爹爹想笑,多少年没有人叫过他公子了,这位方大人竟是把他和普通小郎君一样称呼。他本想先侧面打听一下情况再说,可一听是当今圣上要人,立刻让坊中的侍人去把温沐白叫来,一刻也不敢耽搁。
等待的时候,他忍不住打听“方大人叫我竹爹爹吧,大家都这么叫我。不知温沐白犯了什么错,可是冲撞了哪位贵人?”
方知有放下手中杯盏,温声道“并无,只是要问询他一些事情,与他母亲有关。”
听到她这样说,竹爹爹松了口气,陪着又等了一刻钟,见人迟迟不下来,忍不住亲自起身去催促。
方知有也跟了上去,她心中着急,满朝的大臣都在殿中等着他们,江清一和柳衡又虎视眈眈,不能拖时间,迟则生变的道理她懂。
他们走到船坊三层,只见刚才被派上来叫人的侍人站在温沐白门前团团转,就是不进去。
竹爹爹一下恼火起来,厉声骂道“小蹄子,让你叫人,你在干什么?误事的东西,干转圈就能把人叫下去了?”
那侍人一见竹爹爹和方知有还有两名锦衣卫都上来,吓得嘴唇都哆嗦起来“竹爹爹,温沐白他,他就剩一口气了。”
“什么?”
方知有也顾不上什么礼节了,推开挡在门口的侍人就冲了进去。小小的房间里,一名头发花白的大夫正坐在床前摇头叹气,床上躺着一名脸色惨白的少年,样貌清俊干净,眉心一个小小的红色胎记,像是一颗红痣,惹人怜爱。
少年双目紧闭,胸膛几乎没有起伏,呼吸声弱不可闻,真像那侍人说的就剩一口气了。
“这是怎么回事?”方知有指着床上躺着的人问竹爹爹。
竹爹爹脸色刹的白了一片,哆嗦着看向房间角落里嘤嘤哭泣的青儿。完了,圣上要的人,在他这出事了。
青儿见众人的目光都移向自己,抽噎着说出实情“公子听说,竹爹爹今晚要拍卖他的初夜,不知从哪找的毒药喝了,想一死了之。”
方知有简直头大“大夫,那他现在怎么样了?”
头发花白的老大夫叹了口气“已经给他催吐过了,但那药还是起了效果,所以人现在昏迷不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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