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江湖啊,果然就是个大染缸。明明早上还那么可爱的人,这还不到半天,怎么就又酸又臭了呢?
“师父有什么脸可让我丢的,她自己都丢光了。来,别杵在那当棍子,坐下来我们聊聊。”
黄柏恨恨地一甩头,本想不理她,直接夺门而出,好让她反省反省自己的错误,好改过自新……
等等!对面的是谁,是杜仲!是压制了他十多年的杜仲!她会因为自己甩个脸色就知错,然后就改过自新?!
当然不会,怕以后只会压榨得更厉害!黄柏立即调整表情,把刚才的义愤填膺给收了起来,换上以往的纯良笑容。
呼,好险,差点就得意忘形了!
黄柏有点别扭地捡了一张凳子远远地坐下。
“坐过来点,我吃不了你!要是你想我们说的话都被别人听了去的话,你不如坐到院子里去,我就在这里冲你喊。”
黄柏撇撇嘴,别扭地搬着屁股下的凳子又靠近了几步。
“再过来点!”杜仲冲他喝道。
“有话就说,有屁——”
看距离够近了,杜仲用脚尖指了指对面桌上的茶杯道:“去,拿过来给我看看。”
黄柏一脸隐忍地去拿了来递给了她。
杜仲仔细地看了两圈,递给黄柏道:“你也仔细看看。”
黄柏也拿着仔细看了两圈。那杯子跟娟儿喝的杯子是同一个式样的,能刘府自家烧制了一大批。但因为客房里住人不多,所以这里的杯子内壁还是洁白如新,娟儿的那个已经有茶渍了。
“有什么不一样?”
黄柏严肃了起来,沉吟了下,皱着眉道:“娟儿的杯子里好像有一圈东西,但是看着不像是茶渍,像是什么红色的东西留下的——”
杜仲喝了自己的那杯水,微微点了点头,“还算没被美人儿迷了眼睛——知道我为什么叫你用娟儿的杯子喝水了吧。不过你喝了吗,你要喝了才是真傻呢!”
黄柏脸一红,顿时被自己的口水给呛了:“什么迷了眼,我是那样的人吗?我当然没喝,我还没傻到那个地步呢!”
“是是是,你不傻,就是有些看不起人——”
“我什么时候看不起人了?!”黄柏被戳穿了,顿时脸红脖子粗,梗着脑袋瞪着杜仲大声道。
“嘘,小声点!嗯,是是,你又聪慧又谦逊,是公子界的典范!黄公子,那你来说说看,刘大小姐是一个怎样的人?”
“她——真要我说啊?好好,我说,我说了你别伤心哈——”他一把接过杜仲扔过来的香炉,大声道:“哎呀,这可是上等香炉,真摔了我们赔不起啊——”
杜仲趁他两手接香炉,一手掐上了他的脖子。也不顶用力,只是让他没法大声说话而已。这人怎么吩咐都没用,还是这么一惊一乍,她只好动手了。
黄柏轻轻地放下香炉,嘶哑着声儿说道:“就是温柔贤淑,美丽大方,知书达理,体贴……还要说吗?“
杜仲放开了他的脖子,叹了口气,知道一下子无法提高他的灵光程度,就不指望他参与分析了,直接放弃省事。
“我要睡觉了,你愿意站岗就站岗,不愿意就去跟美人儿聊天,随你的便。“
“这大天光的,你睡什么觉?“
杜仲不理他,直接脱外套。
“啊呀呀——你就这样脱了?!我走,我走还不行吗?“
“我晚上不出去吃饭了,替我告个罪——一会儿帮我弄点点心进来。”
黄柏走出门外,回头看着那个脱得只剩里衣的女人,十分无言:这还是第一个他见过的睡觉不锁门,脱衣服不避人的家伙——还是个女人!
杜仲舒服地躺在那雕花床绣花被上,心里长叹一句:比昨天晚上的火堆舒服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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