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午时未曾进食,现下腹内空空……」苏晓晓轻声细语,言罢,令吴秘书瞠目结舌,只见贺静宇牵起她的手,径直离开了公司大门。「工作难道比自身更为重要,重到连自身的健康也可抛诸脑后?」贺静宇面色不悦。昔日在法兰西的日子里,苏晓晓时常不食,日复一日,饥饿至形容枯槁,直至被贺静宇察觉,这才每日监督其饮食,因此对此事格外敏感。一听闻苏晓晓未能按时用膳,他的怒意便难以抑制。这便是向来温文尔雅的贺静宇唯一会对苏晓晓动怒之处。「那个……宸儿与轩儿还在公司内。」苏晓晓的任何辩解都未能入耳,平素和蔼可亲之人对某些事的坚持竟如此固执。多年的相处,苏晓晓深知无法阻挡贺静宇带她去用膳的决心,只得坐在餐馆中,双目炯炯有神地浏览菜单,语调中带着几分……遗憾?「而且,今日我与怡安约好了共进午餐。」哎,饥饿难耐,真是渴望品尝美食。「取消!」贺静宇不容置疑地命令,随即点了许多易于烹饪的菜肴,并嘱咐店员迅速备齐上桌。苏晓晓无言以对。恰在此刻,苏晓晓的手机响起,一看来电,心中顿生忐忑。对贺静宇示意稍等,苏晓晓解锁了手机。「喂,是怡安吗?」苏晓晓问道。「我现在……」她瞥了一眼对面正襟危坐的贺静宇,咬紧牙关:「你也知晓,我今日初到傅家铭公司,上司委派诸多任务,需录入电脑,尚有些许未完成,可能还需你稍候片刻……」「原来如此,好,你慢慢忙。」「嗯,待我这边完毕,便与你联络。」「一会见。」挂断电话,苏晓晓将手机放置一旁,仿佛失了力道,整个人瘫软如泥于桌面之上。「贺静宇,你可真让我为难。」苏晓晓低声抱怨。贺静宇见状,微微一笑,却并未言语。「我和怡安已有三年交情,在b城时,她给予我诸多援助,而因你,正是因为你!如今面对怡安,我内心满是亏欠。我实不愿失去怡安这位挚友,未曾料到你会寻找我六年之久,我为当初的不辞而别深感歉疚。但静宇,这一次你务必答应我。今后我们切不可单独相见,即便相见,也必须有怡安在场,可明白?」苏晓晓语中带有恳求之意。贺静宇见苏晓晓已用完意面,便将置于桌中央的鸡翅移至她的碗中。苏晓晓虽外表温婉,处事有条不紊,内心却偏爱孩童之食。果然,因全神贯注地希望贺静宇能听取自己所言,苏晓晓不自觉地抓起鸡翅大嚼,一面啃噬,一面紧张地盯视贺静宇,生怕对方不同意、不配合。「好的,我明白了。」贺静宇笑道:「你放心吃吧,你与怡安约定何处?用毕我送你前往。」「不,不必!」苏晓晓连忙摆手。「稍后我自行前往,若让怡安见我乘你的车,恐有不妥。」原计划携儿子同往,奈何贺静宇忽然出现,她只好致电儿子,令其随父亲回家。电话那头,儿子们欢天喜地,言及父亲晚间有约,他们会与父亲一同就餐,丝毫未显失望、哀伤或落寞。儿子们对母亲独自离别毫无感知,反倒是苏晓晓自己陷入了悲伤与失落之中。孩子有了父忘母!苏晓晓欲哭无泪。自那日老管家接到电话自南宫静宅邸返回南城锦园别墅,两孩儿再未归返,连同傅家铭亦似人间蒸发,多日不见踪影。即便偶尔接听南宫静的电话,也是言之不久便挂断。南宫静知晓,他再次回到了那个女子身旁。千年蠹虫,死而不僵。此番,她太过小觑了苏晓晓。「宸儿、轩儿,你们要多吃些哦……」餐桌上,南宫静殷勤地与两个孩子交谈。二童被带走后,她的日子前所未有的宁静,尽管他们容貌与傅家铭颇为相似,但南宫静对他们丝毫没有好感。特别是他们的母亲苏晓晓,此刻正占据着傅家铭所有的注意力。「姨母,你这么瘦弱,也要多吃一些,否则很容易生病的。」不知是真心关怀还是另有所指,其中一个孩子抬头说道。此时的南宫静已能分辨二者,较为健谈、爱笑且情绪外露者为苏梓轩,而寡言、面带冷酷之相的则是苏梓宸。方才发言的,正是苏梓轩。「父亲,今晚我们与母亲共餐,她今夜未与我们同席,是否会因悲伤而食不下咽呢?」苏梓轩转向身旁的傅家铭问道。傅家铭冷眼一瞥,他立刻吐舌,对着苏梓宸得意地眨了眨眼,继续埋首于餐盘之中。南宫静略感错愕,妒忌之色悄然掠过眼帘,旋即低眸隐去。「泽……」再度抬首,她眼眶微红,泪水盈盈,「这些日子,你都……你说要与我育有一子,并共结连理,难道全是谎言……」无人知晓这十余日于她而言是何种煎熬。她的月经刚过,未能受孕。而苏晓晓却强势介入她与傅家铭的生活,打乱原有的宁静。傅家铭眉宇间略显不耐。他最为厌烦见到女子哭泣。应允她的共餐之邀,确是因为苏晓晓让他近十几天忽略了她。除她之外,他身边不乏其他佳人,他从不曾对她隐瞒。他认为他们之间已有默契,彼此默许这种生活方式。难道她期望他傅家铭只专情于她一人?「我曾言明,你若怀有身孕,我便会迎娶你。」傅家铭冷冷道,语气中已透出不耐,「但你须知,我不会仅有你一位伴侣,即便是婚后。我以为你早已明了此点。如若你无法接受,那么趁尚未婚配,仔细思量一番。」言毕,傅家铭转向两个孩童询问:「你们饱了吗?」两小精灵异口同声地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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