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咻的一声,一只箭擦着四姑婆的发髻穿了出去,一击打中了她对面的土墙。
院中几人看着那只箭表情各异。
一直跟死人一样没反应的楚戎,眸光凝在那只箭上,表情复杂。楚子凌则忍不住心狂跳了一拍,快速看向箭射来的方向。
姜宜松开弓弦,满意地勾了下唇:“还不错。”
“你,你要杀人啊你!”四姑婆发髻散乱,表情僵硬,仿佛劫后余生。但仍不忘撒泼。
“我试试给二郎新买的弓好不好,四姑婆你非要站在院子里做什么?”这话言外之意便是,早叫你走了。姜宜走过去把墙上的箭拔下来,威胁似的放到了弓弦上。
彼时临近傍晚,农忙结束的乡亲从楚家院门外路过。
楚四姑知道不能与她硬碰硬,看院外来来往往的行人,眼珠子一转往地上一坐,大哭起来:“哎哟喂,天下哪有媳妇这么欺负长辈的,我不活了,四郎一有了钱便只记得自家孩子,竟连姑母都不顾了。”
“这是怎么了?”哭声一传,传千里,不多时楚家门前便聚了不少看热闹的邻居。
隔壁吴大婶怀里揣着菜篮子走出来,她一早就听见了这边的动静,正好奇一听见哭声就忍不住过来了:“这不是楚家四姑吗,怎么坐地上。”
“乡亲们都来评评理,二郎的爹死前就说了让二郎多照顾我这个他唯一的姑姑,可这个后娶的媳妇却苛待我,拿箭打我,要杀了我啊。”
“四姑母!”楚子珉听不下去了,却也奈何不了她。平日里她也总是这样闹,每次都得把家里的东西塞给她,她才会停下来,久而久之家里的东西都这么被她给拿光了,他们兄妹连件干净衣服都没得穿。
姜宜乐了,给点面子还真蹬鼻子上来了,她拿起今日刚买来的东西,走过去哐哐往地上一丢:“四姑母不就是看上这些了吗?”
“我是你夫君唯一的姑姑,你孝敬我难道不是应该的?”说着就要上手去拿。
姜宜冷笑:“乡亲们都看见了,这就是来打秋风的,我今日刚猎到些猎物拿到镇上换了点银子,给孩子买了新衣裳,转头就没了,如今姑母什么都要拿走,孩子们过冬都没衣服可穿。”
她话音刚落,小妹楚子晴便很配合的哭了起来,哭声震天动地。
“呜哇哇。”
“我们的家境诸位都是知道的,夫君瘫痪在床,治病的钱都没有,穷亲戚还三天两日的来。”姜宜猛地把弓扔向地上,陨铁的长弓险些砸到四姑婆的脚,“索性都不活了,这日子我不过了。”
四姑婆似是听出了她话里的意味了,忙说:“你怎么把我说成个专爱打秋风的穷亲戚了?”
“你不就是吗?”姜宜故作懵懂地说。
“呜哇——”楚子晴大声哭号。
看热闹的人里也看明白了,不多时有人指着四姑婆抖了下手指:“我说他四姑,你这也太不厚道了。”
抱着菜篮子的大婶走进了院子里,白了地上饿老女人一眼:“我都替你臊得慌,孩子的棉衣你也要拿。”说罢便从女人手里抢过了那包衣服递给正哭得起劲的楚子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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