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嫣紧贴着贺嘉霓,“她们怎么人不人、鬼不鬼的啊。”
贺嘉霓叹气,“永巷长年怨绮罗,离情终日思风波。湘江竹上痕无限,岘首碑前酒几多。”
虽然没太明白贺嘉霓念的这首诗是什么意思,但于嫣也被这里的环境所感染,情绪也低了下来。
两人走在地牢里,一直往里走了很久,这才终于找到被关起来的佩雯。
“是佩雯!”于嫣先上前一步,发现她的牢房门也没有锁,便冲了进去。
贺嘉霓紧随其后,二人一起来到佩雯身边。
佩雯在牢房之中呆坐着,她手边的桌子上还放着早已凉透了的饭菜。
牢房中昏暗的灯光映照着佩雯的脸,她面无血色,双目呆滞,于嫣很是担心。
“佩雯?你还好吧?”
听到于嫣的声音,佩雯缓过神来,看到于嫣和贺嘉霓,赶紧行礼,但被于嫣制止。
贺嘉霓也赶忙上前扶着佩雯坐起来。
“你都这样了,还记着行礼呢?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于嫣:“是不是有人趁我不在欺负你?你告诉我是谁,我帮你报仇!”
佩雯摇了摇头,“多谢公主,没有人欺负我,的确是我做错了。”
贺嘉霓和于嫣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读出了疑惑。
虽然接触不久,但大家早就把佩雯当成了自家姐妹,也深知佩雯是个谨小慎微的人,干什么都勤勤恳恳,不可能自己主动犯错。
贺嘉霓:“你跟我说清楚,到底是因为什么?”
她抓住佩雯的肩膀,让佩雯看着自己。
佩雯挣扎无果,只能认命看向贺嘉霓。谁知,她刚准备开口,突然眼泪不受控制地流了下来。
贺嘉霓被吓到,赶忙找出自己的手帕替她擦拭眼泪。
“怎么了?怎么回事?”
于嫣也赶紧上前,轻拍着佩雯的后背安抚。
她小声问贺嘉霓,“这是怎么了?怎么突然哭了?”
贺嘉霓用口型回答,“谁知道啊,我也不知道。”
待佩雯哭够了,贺嘉霓把她交给于嫣,从一旁桌子上拿起水壶给佩雯倒水。
“喝点吧,到底怎么回事啊?你跟我们说说?”
“是啊佩雯,我们都很担心你。”于嫣附和道。
喝完水的佩雯,终于能稳下心神,说出一句完整的话。
“我收到周郎父母的信了……”佩雯带着哭腔,绝望地看着贺嘉霓和于嫣,“他们要、要退婚。”
佩雯扑向于嫣的怀中哭着。
于嫣和贺嘉霓都没想到,周郎的父母还会这么做,一时间都有点猝不及防。
“那、那封信在哪里呀?能给我看看吗?”贺嘉霓小心问道。
听到贺嘉霓这么问,佩雯擦了擦脸上的泪水,从怀中掏出一张信纸递给贺嘉霓。
这信纸早已被揉搓地不成样子,能看得出来佩雯来来回回、反反复复地看过好多遍。
贺嘉霓都能想到佩雯看到这封信时有多绝望,周郎不知所踪,猛地又收到退婚信,这让她在深宫中的支柱顷刻间倒塌。
借着微光,贺嘉霓仔细查看书信中的内容,结果越看越生气。
于嫣问道,“信上说的什么啊?看到了吗?”
看完信的贺嘉霓,再看向佩雯的时候,于嫣能从她眼中看到冒火的光。
于嫣被吓到,小心询问,“怎么了啊?写什么大逆不道的话了?”
贺嘉霓咬着牙说道,“他们说佩雯不详,克死了母亲,克走了父亲,现在又把周郎克失踪了。”
重新听到信上的内容,佩雯忍不住又哭了起来。
于嫣是个炮仗脾气,听到这个内容简直气炸了,大声怒吼道,“放什么屁呢!他们自己看不好自己儿子,怪一个在深宫里的人?什么道理!”
贺嘉霓收起信,看着于嫣,“好了,也不用担心怎么跟佩雯开口了。”
佩雯抬头看向贺嘉霓,眼中带泪,“什么事?”
于嫣赶忙示意贺嘉霓别说,但贺嘉霓不顾于嫣的阻拦,直接开口跟佩雯说出了周郎为了逃家里的婚,也不知道该如何面对佩雯,于是躲进壁画中逃避现实的事。
原本听到周郎也不愿家里安排的婚事,佩雯心中还有些许安慰。但听到他为了逃避才失踪,害的于嫣他们为了她去壁画里寻找周郎,不用说佩雯都能想到他们遇到了多少危险,这让佩雯又气又急,竟一下子晕了过去,倒在于嫣的怀中。
于嫣无语地看着贺嘉霓,“都说了让你先别说!”
贺嘉霓也十分尴尬,“我、我也没想到她这么……脆弱。”
于嫣抱着佩雯,“现在怎么办啊?”
贺嘉霓:“抱走?”
于嫣认命叹了口气,“得,我来。”
她抱起佩雯,贺嘉霓在一旁帮忙,两人一起把佩雯偷运了出去。
于嫣小声问,“咱们就这样把她偷走,合适吗?”
贺嘉霓:“你傻啊,你是公主,佩雯是你的宫女,你说放就能放!”
于嫣:“也是哦,走走走。”
两人趁着夜色,把佩雯从永巷里抱走。
待她们走后,永巷的通道被关闭,苏司闱在夜色下看着她们离开的背影,无奈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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