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间还有些文人骚客撺掇着大家玩起了曲水流觞,小克和高临自然不敢参与这些,毕竟这种活动是需要卖弄才学,他俩可没有什么才学。
史明鉴倒是被他们选做代表推出去,跟他们一起玩。
这其实多少也有点难为他了,他是学史的,不是学文学的,再说了现如今又有几个学文学的能对上他们这些人的诗词呢?
所以,“我提议,我们不要遣词造新句,今日只言古人言,可好?”
一向不怎么喜欢出头的史明鉴,这次主动出击,提议了这一玩法。现场作诗难,现场背诗应该还好。
而且他也不想占人家的便宜,不想用后世大儒的诗句在此卖弄,索性所有人都背前朝人的诗,只考验知识库。
古时的宴席,男女分坐,所以贺嘉霓在最开始的时候没有跟他们在一起。
是听到了这边要玩曲水流觞,女眷们才纷纷赶来凑热闹。
因着女眷们的前来,要参与曲水流觞的公子哥们也都个个卯足了劲,想要在女眷们面前好好展示一番。
史明鉴只一抬头,便看到了人群中的贺嘉霓。
贺嘉霓此时也正好在看着他。
两人双目对视,彼此给了对方一个微笑。
一声琴声传来,曲水流觞便开始了。
众人落座,酒觞便随着蜿蜒的水渠慢慢向前飘去,随即停在了一位蓝衣公子面前。
那名公子笑着拿起酒觞,看向眼前的场景,思索一番,便开口道,“蒹葭苍苍,白露为霜。所谓伊人,在水一方。溯洄从之,道阻且长。溯游从之,宛在水中央。”
说罢,将酒一饮而尽。
众人却都在哄笑,他斜对岸的红衣公子笑道,“你这句不应景,该罚三杯!”
“这眼前此情此景都有,你凭什么说不应景!”蓝衣公子有些不解。
红衣公子笑着指向身后的女眷,“在场红颜甚众,你所谓的伊人,是哪个啊?若是没在,可不就是不应景。”
没想到有这一出,那位公子猛然下不来台,脸色憋红。
“我、我那是借喻,公子何故如此不解风情。”
“别害羞啊,你若是看上了谁,只管告诉我,我帮你们牵线搭桥。”
原来这位红衣公子正是此次筹办宴会的沈府家大公子,这沈府和高临家的国公府比邻而居,也是高门大户。
那蓝衣公子只不过是朝中三品官员的儿子,史明鉴之前在太学见过他,只知他姓张,其余一概不知。
那位张公子眼看被沈公子架着下不来,心中便生了几分恼怒。
“多谢沈公子费心,但张某的婚事有家中长辈做主,还是不劳沈公子操劳了。”
“别呀,你既说了‘所谓伊人,在水一方’,那位伊人此时应当就是在水边吧。”
说着他的目光便看向了水边站着的女眷们,那些女眷本来只是来凑个热闹,但冷不丁被人评头论足,现如今还被如此审视,多少都脸含愠色。
但大多是看在沈府的面上,压下不发,只好站在原地,却是十分尴尬。
贺嘉霓在这位沈公子开口说第一句话的时候,眉头就皱到了一起。
她从小就讨厌不会尊重人的人,尤其还把没素质作为炫耀资本的人。
现在那位沈公子竟还把目光投向了她这边,她心中便有了计较,别的女眷都把眼神避开的时候,唯独她直直迎上。
沈公子还真就注意到了她,伸出手指着贺嘉霓道,“我看这位姑娘就不错,她就是你所说的‘伊人’吧。”
说着,其他人都跟着哄笑起来,史明鉴、高临和小克注意到被挑中的人是贺嘉霓,不由得都有些着急。
沈公子上前走到贺嘉霓的身边,调笑着跟贺嘉霓说道,“不知姑娘是哪家的啊?”
贺嘉霓还未来得及开口,沈公子一把抓住贺嘉霓的胳膊,把她拽到了张公子的面前。
“今日我沈某人就做了这个大媒,为宴会增加点彩头,可好?”
其他人听到他这句话,都兴奋的拍手叫好,张公子急得脸都涨成了猪肝色,他一个劲的跟贺嘉霓道歉。
“对不起,姑娘,是张某无才,还牵连到了姑娘。”
距离他们最近的史明鉴想要上前,被贺嘉霓用眼神制止。
贺嘉霓扭头看向沈公子,忽然冷笑了一声。
这声冷笑,虽然声音不大,却成功刺穿了一众的笑声,让整个现场都瞬间冷了下来。
沈公子不解的看向贺嘉霓,“怎么,姑娘这是激动疯了?也不知道谢谢本公子?”
贺嘉霓不说话,但用鄙夷的眼神从上到下打量着沈公子,这倒是把沈公子打量的有些不舒服。
“也不怎么样嘛。”
贺嘉霓嫌弃的看向沈公子。
沈公子:“你什么意思?”
“我当沈家公子多么文采飞扬、玉树临风、丰神俊朗呢。”贺嘉霓嫌弃的看向沈公子,“原来是个草包啊。”
沈公子冷不丁被贺嘉霓骂了,果然炸了毛,“你在放什么屁?”
“呵,没见到沈公子在诗文上有什么才学,反倒是大庭广众之下做起媒婆的行当,脑子里除了房中那些事,恐怕也不知道别的什么了吧?也是,叫城东王媒婆下岗吧,她的工作后继有人了。”
贺嘉霓阴阳怪气的一通输出后,全场寂静。
还是高临没忍住,噗哧一声笑了出来,接着迎来全场的爆笑。
书本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