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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6章 陛下38(1 / 2)

大战发生时,苏越便得到消息,她不放心扶安寺,也不放心孙老头,简单收拾行李,翻身上马回京城。

日夜兼程,累死了三匹马。

这才抵达京城。

她动身在大战前,若是晚走几日,她就算有三头六臂也躲不过驻军之地,到达京城时正是城破之时。

京城破。

城内也乱了。

她趁乱摸回扶安寺。

扶安寺只留下几个腿脚功夫还不错的武僧看守,他们看到十七,皆是一惊,住持静仁听闻,焦急跑出来,看十七风尘仆仆头发乱糟糟的。

责问她:“你怎么回来了?你不是到郑国了吗,如今外面兵荒马乱的,你跑回来干嘛?”

“刀剑无眼,你就算武功再厉害,也抵抗不了千军万马!真是不知天高地厚,你要是有个万一……”

静仁越说越气,操起扫帚,就想打让他不省心的十七,但考虑到十七终归是女儿家,不是寺内那几个泼皮,多少要考虑她的面子。

他心口怒火憋着,老脸通红,眼睛也跟着红了。

战乱起,记得扶安寺的能有几人?

他这是气的,也是感动。

苏越嬉笑道:“我这不是没事嘛,我担心你们,看来小豆丁们都躲好了,我是从暗卫营密道进来的,看到你们都安全撤离我就放心了。”

静仁大师上了年纪,头发花白,刚才被苏越这么惊吓,情绪还没有缓和,坐下来时心脏还是砰砰跳。

十七能在战乱中平安抵达京城,果然是命格强硬的。

他见十七嬉嬉笑笑的,一身尘土,一点没将战乱的危险放在眼里,胸有成算,他想多骂几句都不好开口。

他叹而又叹:“罢了,罢了,谁能管住你呀。”

苏越运轻功飞了好几公里,知道大家都没事后,这才放松坐下,喝下几杯茶,这才问起景悦之。

“他是不是要死了?”

静仁轻捻佛珠,想到景悦之这人,语气难免怜悯道:“天煞孤星,万恶缠身,他的命数模糊不清。”

苏越咂嘴:“这么惨。”

静仁大师念了一路佛咒,说道:“众生皆苦,唯有自渡,天意如此,只得顺其自然。”

苏越听不得念经,忙说:“我没问你他的命格,我只是听说他三日后要被凌迟处死,他这么的人,怎么可能双手奉上玉玺还乖乖待地牢等人杀?”

她显然不信。

只会以为是景悦之以身设局。

只是这时局怎么疾风翻盘?

她看不懂。

静仁摇头:“他不是等人来杀,他是在等一个生机。”

苏越好奇问:“怎么说?”

静仁笑道:“说起来,他之前来我扶安寺里解签。”

“他求了什么?”

“求姻缘。”

“姻缘?”

“对,姻缘就是他的生机。”

苏越摸着下巴,“你确定?你不是说他天煞孤星吗?”

静仁笑意高深莫测,“所以才说是他的生机,命里原本没有的,若是有朝一日有了,便得生机。”

说了等于没说。

大概是她六根不清净。

所以听不懂。

……

丘国占领京城,并非高枕无忧,城外还有他国虎视眈眈,巡察士兵严防死守城门各个入口,对于城内的巡察相较于松懈一些。

苏越夜探地牢时,发现守着景悦之的高手居然只有二十多个,而且只有两个九品上,这防守会不会太不当回事了,难道桑淮西笃定景悦之必死无疑。

于是不把他放眼里?

苏越进去很轻松,一把迷药挥洒,明里暗里的看守皆昏昏欲睡,昏睡过去的包括景悦之和黑老大。

她配的药果然厉害。

可毒倒千百人。

景悦之和黑老大被分开看守,距离也不远。

这铁笼的锁还是厨娘之前做的,关他国阶下囚怎么也不换一把锁,也不怕他们有备用钥匙。

苏越解下腰间水壶喝了一口,是她在扶安寺树下埋的酒。

酒被挖了一半,估计是孙老头干的,苏越也不气,孙老头大概是心虚,在空的酒坛里放了银子。

很有孙老头的风格。

地牢湿冷昏暗,青灯摇曳,景悦之额前碎发几缕,本来就生的美,如今落魄,这扮相有几分蛊惑人心的勾栏式样,让人特想对他落井下石。

苏越用酒将他泼醒。

酒水沿着他的脸颊滑落领间,不点而红的唇有了酒的滋润,变得鲜艳欲滴,他轻蹙眉头,让这张谪仙的脸,有了动容和几分生气。

他睁开眼。

看着了眼前的人。

苏越抱着双臂,眼眸含笑,她去了一趟郑国,皮肤黑了一点,模样也长开了,一身轻便的黑色骑装,头发高高束起,如一位意气风发的少年郎。

少年开口:“陛下,醒醒神。”

她轻拍他的脸颊。

她的手指温热,景悦之以为这是梦,抓着她的手不放,主动将自己的脸,放在她的手里。

“我怎么梦到了你?”

他依赖着她。

苏越乐了,问他:“梦到我怎么了,我离京几个月,给你写了好几封信,怎么也不见你回信?”

提到信,景悦之有些委屈。

“我想让你回来,若是写信给你,你大概理也不理,索性就不写了。”

苏越:“这倒是。”

景悦之更加委屈,“你怎么梦里也这么气我?”

苏越仰头憋笑,告诉他:“陛下呀,我好心好意来送你最后一程,你准备跟我一直装糊涂?”

景悦之果然收住委屈的神色。

他扯过苏越的衣袖擦脸,待到脸上的酒渍拭去,再睁眼时一片清明,又变回神圣不可侵犯的陛下。

苏越嫌弃地甩开衣袖。

她怀疑景悦之这家伙借机报复。

居然弄脏她的衣服。

景悦之解释道:“我衣服两日未换,只能借你的衣袖擦脸。”

“穷讲究。”苏越找来干净的木凳坐下说,“说吧,把自己关牢里,你又想玩什么把戏?”

景悦之:“没玩把戏。”

“那是准备真死了?”

景悦之点头。

苏越盯着他看了许久,她看不懂他,可以说,就算当了几年景悦之的贴身暗卫,她还是不明白他要什么,也不明白他的心愿是什么。

当初,她觉得,他心愿是活着,摆脱一切过去,好好活着,可相处几年,景悦之依旧摆脱不了过去。

“真准备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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