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王和众将士只在白天换防休息了两个时辰,入夜更是不敢有半点懈怠,王宫外墙一直从西面的青丘山脚延伸到东面峡角湾玉瀑的直壁。把占地不多的王宫、后面的扶桑树和上青丘山的三百拐道围在一起的宫墙太长,虽军队连续没有中断,秦宥天和肭仂祖也只能分守西面和和王宫所在的南面,而两军交接的中部是最薄弱的环节。
正当国王集结军队,准备发起最后的总攻时,有传报官快马疾驰过来禀报秦宥天驻军的西墙门有情况,国王务必亲自前往,肭仂袓班把统兵权暂时移交给季栾,令其按兵不动等自己回来。然后带着护卫,随传报官去西面秦宥天的驻地。秦都卫正在西面的宫墙下急待国王的到来。
不用寻问事由,国王和随从已经远远地看到发生了什么,从墙头上更多火把照亮的地方,被铁面军簇拥着的王后的身影出现在他们视野,肭仂祖的目光便未离开过半寸。头发披散在肩上,挡住了王后低垂的脸,还是叛乱发生前最后一次相聚时那一袭白衣,但却被尘垢覆盖了它应有的光华,虽经磨难,王后依然如经风雪而依然坚强的松柏般挺直站立着。
“子童,坚持住,”国王仰头看墙上。
王后听到是肭仂祖的声音,猛然抬起头来睁开双眼,目光扫过沿宫墙外整齐列队的林立森严的国王军队。她太想向王夫问安,寻问太后、太子、两个公主等是否平安否逃脱了乱军魔爪。但她明白,只要自己开口便会扰乱国王的心绪,打乱他的作战计划。并且她不明白铁面军会利用自己对国王的军队使出什么圈套,担心一开口便落入其中。虽然她并不清楚国王下一步会怎么走,但已兵临宫墙的情况是容易想得到的,那是不用言语都能感受得到的希望。
“受苦了,子童,”国王心想,但他也没说出来,夫妻间似乎很快就达成了默契,他尽管很想听到夫人的声音,很想立即攻上宫墙把夫人解救下来,但现实逼迫他冷静。
“快说啊!说你很想国王,想念你的家人们,母亲、儿子、女儿,”铁面军首领从后面的暗影中慢慢走出来,附在王后耳边低语。
“呸,”王后转过头,一口唾沫吐在他那黑白兽面纹的面具上。
“呵呵!”铁面军首领不愠不怒地将其拭去,再往前走几步打量马背上昂首挺胸的国王、秦宥天和他们左右的随从,“亲爱的肭仂国王,我们做笔交易如何?你撤军出离城,我把王后完好无损地归还给你。”
“夫王,叛军已是穷途末路,才使出如此卑劣手段,大王忖思,别为我一人而葬送了肭仂家的千秋基业,”王后响亮地喊到。
“穷途末路?这可是为了肭仂家族的延续着想,为其留一条后路的唯一方法而已,”铁面军首领对王后说。
“贼子,用女人作挡箭牌算什么英雄正义?”秦宥天长茅直指军首领,“别妄图这样就威胁到堂堂正义之师了。”
“正义?哈哈,想我属地,被区区黑齿国世代占为己有,又何来正义可言?所谓正义无非成王败寇而已,”首领仰头大笑,“再说,就算不做挡箭牌,女人和孩子不也是战争的牺牲品吗?”
“是洛泽家族,”国王沉思,叛军首领的话让他再次确认了自己的疑惑。肭仂家族的成员都明白,他们迟早会来的,只不知道会发生在哪代哪朝,但毫无目标的防备也于事无补,更何况随着时间长河的流淌,那似乎成了遥远的传说,洛泽家族或许早已断绝。
“虽然领地交换是天庭和洛泽家族所定立的协议,与黑齿国肭仂家族无关,我们先辈也没承认过这样的协议,但只要你能证明自己是洛泽家族后人,我可以改变家族决议让出扶桑城,带领我的家族回到泰扶口原黑齿国国都,”国王对墙上的叛军首领喊,“但有一个条件,别伤害无辜百姓,如果百姓尚未被惨遭屠戮的话。”
“大王,别相信叛军是早已消失的洛泽家族,”秦宥天提醒他。
“是与不是,时间可以证明,”首领回应,“时间也可以作出补偿,我也可以答应大王您的条件,我们家族只要回领地,不是滥杀狂徒。”
“已经作出补偿了,天庭让你们家族锻造魔域之门,获得了等价的利益,”王后打量叛军首领的侧影,目光移到夫君身上,“这片土地因此早不属于洛泽家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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