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尚和柳孟肴去蓝凌山脉之后,焦龙命那两百兵士安营扎寨,安排哨岗密切关注后方动静,到黄金草原捕猎为食。
焦龙本就身为允川堂副堂主,允川堂诸多伙伴和姜尚、柳孟肴都往来交好,不必担心与他们发生冲突,所以无须戒备,只留几名守卫后,他便陪同大家一起入草海捕猎,大伙边打猎边闲聊些奇闻异事。原来焦龙还是杨戬的师弟,玉泉山金霞洞玉鼎真人的弟子,按理他应该叫姜尚师叔。一同打猎的人原以为他也会像二朗神那样有无边的法力,不会七十二变至少也会变个一两样东西,想不到焦龙笑了笑,说没有什么法力的,那些书家的胡言乱语要可信的话,姜尚师叔也不至于和着我们成天奔波劳苦了。再说拜师是师父玉鼎真人封神隐居之后,在其门下学艺时间很短,师父并没有传授多少技艺于他,加上自己天资愚钝,所习得的武艺还不如莫江、柳翎儿他们,只学了点皮毛的杂耍功夫,自感愧对师门,便总隐瞒曾是玉鼎真人门下弟子这段往事。
不过焦龙还是有些打猎时用得着的小道具小窍门的,比如说箭总比别人射得远又准,似乎在他的指挥下还能够转弯,他还会和马儿交流,那些马都听得懂他说啥,他也完全能够明白马的意思。最令人稀奇的是师兄送给他的一个袋子,只要打开袋口便可以从里面倒出米来,后来经他研究改良之后,想倒什么就都能够倒出来。他悄悄告诉大伙,其实那只是外世界的魔术师平常用的魔术袋,想倒出啥,得先把啥藏好才办得到,传说师兄杨戬用这个袋子解救了缺粮的西歧军队,障眼法而已。
说时,猎场笑声四起。
午时的烈日傍晚的雨并没什么见奇的,夜里的风雪使他们明白,献王血的仪式成了。下雪时,尽管离蓝凌山脉非常远,他们也能看见一条蓝色光带突然出现,隐隐映照在天空中。而在李方贵那里,他就看得更分明了,那别人都看不见的“北极光”在他眼里变得更斑斓明亮,与景致中。
雪越下越大,打在脸上立即便融化了,但落在身上和草地上的一直都不化,奇怪的是没有谁感觉到寒冷,冰雪没驱走炎热的气候,炎热也没能消融冰雪,它们似乎是两个完全不相干的世界。起初担心被寒流冻死,准备连夜赶路的人们见此光景,索性也不急于赶路了,就在仪式周围的冰天雪地支起帐篷过夜,帐篷支起没多久。仪式时惊逃掉的马匹都齐齐回到了他们身旁。黄金草原成了一片白茫茫的世界,迎着这月光下奇异美丽的夜景,大家也无心睡眠,全都走出帐篷狂欢起来。
从黄金草原开始,越过虹河到朝阳谷、沿城、再不断东移北上,除了虹河、冥河和日月湖未结冰覆雪之外,近半个青丘国沦已为白茫茫的冰天雪地。一夜之间,时序逆转,天地倒悬,国王大为惊骇,赶紧边派人往草原探听狩猎者的情况,把近处采摘草叶的女眷们接回来,边连夜从聚玉宝鼎返回沿城与众臣商量对策。此话按下不表。
且说允川堂众弟子经一夜的欢呼闹腾,很快便习惯了这冬夏交融的气候,炎热的雪季、冰雪盛夏、暖雪季……他们给这突变的情况取了很多名字。下了整夜的雪还没停止的意思,尽管天气炎热,雪花没一片消融,两三个时辰下来,草木山色本来的颜色都被掩盖在白色如新。
远征军——允川堂弟子们称自己为远征军——用完餐拔营起寨,冒着狂风雪暴继续向黑齿国挺进,新堂主已派雪巫送信给隆辉太子告知援军之事。大队人马与焦龙他们相遇时已是日落时分,风息雪停,可地面的积雪已经厚达三尺,还好落地成冰的雪地紧实厚重,人马走在上面只陷至脚背,丝毫不影响行军。谁说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呢?这和寒冷毫无关系。
焦龙正好沿上蓝凌山脉的路接姜柳二人返回,彼此道安后安排预备晚膳,翎公子拜过父亲,邀请二人参观允川堂的大队人马。柳孟肴也意料不到,这事隔三日,儿子竟已成了两万人的首领,他不知道是应该喜还是忧,看到经过扶桑城之难后成熟起来的翎公子,如今亦能独当一面,才感终于不负霍州首领所托。
“看我们人马可助隆辉国王敌洛泽大军,为白堂主报仇否?”几人爬较高的一个山头,可以把两万人雪地驻营的壮观场面尽收眼底,红桥舵主祁敬斋挥动手臂,颇为自豪地问姜柳二人。
“土鸡瓦犬罢了,”姜尚毫不客气地回答。
这无疑是给在场的各位堂主舵主泼下一盆凉水,祁敬斋更是羞红着脸不知如何回答。
“这些堂中子弟身体素质参差不齐,没经过专业的军事训练,就算不是土鸡瓦犬,最多也只能算是乌合之众,”柳孟肴进一步解释道,他的话令首领们陷入了沉思,或许他们从来没想过,对抗敌人,除了人数的悬殊之外,还有更多需要去衡量的东西,“在聚玉宝鼎时,我和姜尚公多次言及此事,急于复仇只会把大家引向毁灭,各位首领仔细看看,如此散漫的人马,怎么能对抗洛泽家族的大军呢?”
“从现在开始,操练训武也不算迟吧!”期秦虞越说。
“可你让他们毫无保护,赤手空拳去和敌人打仗吗?”姜尚问。
又是短暂的沉默。
“姜尚公说得及是,我们没有甲胄兵器,连盾牌也没有,更重要的是没有更多财力上的支持,粮草补给又从何而来?带他们上战场,无疑是带他们去送死,”邵光禄视线北移,再转向绿谷隘口方向,这可是他心念念的地方,“不过也不是完全没有机会,还是那句话,君子报仇十年不晚,我们可以慢慢把他们磨炼出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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