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靠近圣城边缘,城外的拼恰似声越加清晰,火光也逐渐染红了城外的半边天空。正当我们意识到必将全军覆没、战死圣城的当口,大队人马高举火把,如烈焰长龙般冲破一条血路杀将而来。刀剑叮当碰击、战马嘶叫、战士呐喊和火把燃烧的噗噗声不绝于耳,兽群见一旦攻上去立即便被砍倒,在人马的声势下望风而退,相比声音来说,他们更加畏惧烈火,于是当人马靠近我们时,虎豹群暂缓了攻势,纷纷停在离我们五六十步的距离,似乎在等待下一道命令。来的人马见巨大的幽灵王,震惊了,也不敢靠近,在离我们四五十米开外叫住马匹。
“是霞州国的庄游生将军,”谢芷贤告诉曹贲,“庄将军与重舀国王一条战线,坚持要助虎豹歼灭你们的。”
“看来是来者不善啊!”曹贲叹道。
“谢首领,国王待你不薄,想不到你对十巫部还是余情未了,违背了国王的旨意啊!”庄将军喊道,拍马向前两步。
“我原本不想违背国王旨意的,但也不愿助纣为虐,与兽群为武血腥杀伐,只得跟随了我们奢比尸的血脉,”谢芷贤也向前几步,“庄将军这是来助虎添翼的吧!既已穷途末路,我愿意率众伏法,随庄将军回去任国王处置,只望庄将军放众人一条生路,把他们引离虎豹的战场。”
“谢首领言重了,”庄将军浅笑道,“我非为助虎添翼而来,只为人类的安危啊!”
“原来庄将军也违背了国王的旨意吗?”谢芷贤暗喜。
“谋士旬檄爱女旬月苒自作孽横生多少事端,重舀国王却听信旬檄与一班文臣误国之言,执意要投靠息灵王,与兽群为伍,与人类为敌。朝廷内我孤立无援,反驳无用,且懒得与一班不经世事的文臣作口舌之争,然将在外,军令有所不受,自然他们约束不了我。”
“我本是十巫部人,霞州国外客,改换立场也不会招致大罪,庄将军如此行事,可是叛国大罪啊!”谢芷贤说。
“国王只听旬谋士蛊惑,不明辨是非,罔顾正义,待我救你们逃离危难,再回师清君侧,把祸国之人铲除,使国王重回正义之道,还霞州国一片净土方是为臣子之道,”庄将军道。
顾不了真假,随庄将军一起走,这是我们能够脱身的唯一办法,曹贲和谢芷贤率部,紧贴幽灵王小心稳步,与庄将军汇合,在马匹的保护下向城外缓慢地撤离。虽然虎豹不敢攻击,但是也没有有丝毫懈怠,它们每一步都紧随着大队人马移动,架势似乎在听候命令将我们全举拿下。
“虽然有幽灵王助战,我们仍斗不过这漫山遍野的猛兽的,”及出了圣城,庄将军打量城里城外漫山遍野的虎豹,要大家看清事实,“与其缠斗多损无益,我率军保护你们到伏龙桥,过了桥便是龙山地界,这些凶兽不敢过伏龙桥跨入龙山胡作非为,你们便有一段安全的行程了。”
“感谢庄将军倾力相助,不如将军也率军同往绿谷隘口,一起对抗邪恶,”曹贲连声道谢。
“对抗邪恶是早晚的事,不过攘外得先安内,待我回师处理好国内之事,便请王命出征绿谷隘口,与诸将汇合,或也正好为外援,”庄将军踢踢马肚,命令向伏龙桥进发。
刚开始撤离,尾随的猛兽便三三两两从后面试探性地袭击,尔后变得猖狂,从偷袭转成全面进攻。庄将军兵多将广也阻止不了猛兽一波紧接一波的扑腾嘶咬,新一轮惨烈的激战在山野继续。空旷之地,虎豹易伸展跳跃,比在圣城里狭窄的街道更具优势。眼看兵士连片被虎豹扑倒,拖到兽群中大块朵颐,大家才恍然意识到,他们不是战斗,而是遭受一场毫无还手之力的血腥屠杀。庄将军只经历了短暂的自信满满,控制不了的大溃败令其措手不及,只得随着还有点勇气对抗猛兽的少部分士兵,与曹贲和谢芷贤他们殿后且战且退。
随着兽群将幽灵王作为重点攻击对象,手无寸铁的它已是遍体鳞伤,除了只能保护在两肩的我和周雨江,对其余人等已是爱莫能助。不过它还是尽量游走在军队边缘和虎豹肉搏拼杀,阻止猖獗的兽行。
只逃离圣城四五里远,快接近灵山边界的峡谷地带时,兵士便折损了一大半,残存者士气全无,溃败间不仅被猛兽的铁爪蹂躏,还在相互推攘踩踏中死伤无数。猛兽见胜券在握,更是疯长了血腥的兽性,攻势更为猛烈,嘶咬也更为凶狠,残肢断臂满布战场随处可见。
平坦的峡谷五六里长,仅十余米宽,杂草丛生,灌木散布其间。两边陡峭如刀劈斧凿,人兽皆无法攀越。庄将军带二十骑兵转到队伍前面,杀散围堵前路的兽群,掩护溃逃的士兵进入谷内,谢芷贤和曹贲保护两边侧翼,尽量减少兵士伤亡,可两人均已负伤,曹贲更是旧伤累新伤,鲜血浸透的衣物被抓成碎条难避体,抓痕遍布,几无完肤。尽管如此,他依然挥刀与兽搏杀。终于全撤进峡谷内,幽灵王断后,巨大的身体拦在谷里拖延住虎豹在谷内的进攻。狭窄地带,只有六七只猛兽能同时投入战斗,但被幽灵王巨大的躯体像一堵墙面挡住峡谷,其余兵士也无法助其一臂之力,留下无益,只得在渐渐平息的惊乱中仓皇撤离。
前军才跑出峡谷,又一支军队在谷外的平坦之丘拦住了去路,领兵的是一个三十来岁小将,金甲银铠红披风,手持丈八点钢枪,端坐烈焰枣红马背甚是英姿飒爽。
“是旬月苒的弟弟旬衧生,现任国王的近卫军首领,看来又有麻烦了,”庄将军告诉谢芷贤,上前向小将喊话:“人人皆知将军年少更事,切莫现在正邪不分,弃暗投明,毁了你年少有为的英明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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