蒸腾着慢慢爬升的体温宛如吐着信子与他纠缠的蛇,冷血动物起不到任何降温作用,只能让他更加心烦意乱。
宁渊舔了舔唇,喉结上下动了动。
如果,他能像影子一样,伸手将师尊拥入怀中就好了。
五年来,钟离第一次在他触手可及之处。
宁渊缓慢地叹了口气,将郁结于心的情绪全都吐露出来。
被欲望拉扯着的身体最终还是后退了半步,呼啸的海风在两人之间席卷而来,仿佛不可跨越的鸿沟。
如此便好,所有奢望都已归于沉寂。
“宁渊,你刚刚是不是想亲我?”
钟离的一句话就像是燃烧的旺火,靠近炸弹的引信,把宁渊还未藏好的情感再次引爆。
宁渊视线重新落在钟离身上,他双眸中的震惊在对上钟离含着浓重笑意的双眸时转变为了愤怒。
为什么他能若无其事地说出这种话?
这种话能拿来开玩笑吗?
宁渊出离愤怒。
他伸手揽住钟离的腰,把被缚仙索束缚着的钟离扯了一个踉跄,扑到宁渊的怀中。
两人彻底没了距离。
宁渊单手抱着钟离的腰,另一只手攥紧钟离的手腕。
“你不怕我真的亲你吗?”宁渊仗着自己高出钟离半截,距离这么近他可以居高临下地俯视钟离。
月亮被云层隐藏,海浪层出不穷地拍在沙滩上,声音喧嚣。
在这些背景音之下,宁渊一直没有听到他期望的声音。
钟离只是直视他的眼睛,眼中的情绪让他琢磨不透。
既然钟离都那么说了,自己是不是也可以直接亲上去呢?
这叫欺师灭祖吗?
无所谓了,自己在外界看来早就是一个离经叛道逃往魔界的“叛徒”了,何须再加一重罪名?
宁渊虽想到了这里,但他做不到。
在世间生存,他可以不在乎一切,但他会在乎钟离对他的看法。
如果可以,他也想一直陪在钟离身边。
钟离感受到攥着自己手腕的力道松了松,耳边回荡的都是宁渊的心跳声。
震耳欲聋。
对于宁渊的问题,钟离不答反问道:“这五年,你在魔界一定不好受吧?”
简单的一句话,让宁渊心中的怒气全都消除,回想起初入魔界的不顺与困境,不管是被无名头目贬低欺负还是被魔界奇怪的风俗搞得身心疲惫,不管是魔界制度不明宁渊必须从最底层开始建造新的制度还是魔界末期太大稍微一修炼就走火入魔,这些都仿佛如过眼云烟一般,在听到钟离的这一句话后全部消散。
宁渊最终双手抱住钟离,头埋在钟离的颈窝处,忘了生气,闷声道:“不好受,特别难。”
缚仙索的存在有些碍事,影响他抱紧钟离,他便就把缚仙索给收回了。
感受到身上的束缚消失,钟离抬起手,摸了摸宁渊的头,道:“没哭吧?”
“哭了,哭了很多次,每次一想到师尊就整宿睡不着,都快患有抑郁症了,你都不知道。”宁渊委屈巴巴地说着,“师尊,你都注意到我了,还和师弟师妹聊得那么开心,是故意让我嫉妒的吗?”
钟离笑道:“有点吧,为什么都同住一家客栈的还要躲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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