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个人换到路边一处茶馆,两两相对而坐,乌金从出京城说起,把他们的经历都说了一遍。
“王爷搜到不少大驸马和南周来往的证据,第一个想到的就是运输船可能有问题,我们就顺着水路查。这七天里,已经发现了三艘锦华布庄往南周的船,上面装的都是绸缎布匹,没什么特别的,那时我们已经快到姚江城外了。”
“第八天,我们发现了蒋姑娘泡在水里,看她跟锦华布庄有关系,就带上了,她吃住都和我们在一起,在这条街另一头的一间客栈里。”
“昨天白天,我们在锦华布庄发现印染坊密不透风很可疑,回来后向蒋姑娘打听,她明显知道什么,但结结巴巴手舞足蹈,就是说不清楚,只能听懂她说的是布有问题。”
“正好暗卫打探到顺天船今晚要装船起航,王爷决定夜里上船探货,到时直接带上蒋姑娘,让她当场看看布有什么问题。”
“后来的事,薛,额,白姑娘您也知道了,好巧不巧就碰上了。”
他说完,李壑陵抬头看向沈雪环:“现在说说,你是怎么到顺天号上的吧?”
有的能说,有的不能说,沈雪环挑眉斟酌了一会,把能说的拎出来组成了一个故事。
“我……顺落川河来到姚江,身无分文,就干老本行,当游方郎中赚点饭钱。恰好锦华布庄的人托我给主家看病,就在昨天顺天号停靠的码头上,那时还是白天,码头上很多苦力,还有十来岁的孩子,被压榨的很惨。”
“说重点。”李壑陵敲了敲桌子。
“这就是重点,”沈雪环也敲了敲桌子,比他敲的更响。
“那孩子运货时摔了一匹布,监工大发雷霆,好一顿毒打,还把他按进水缸里。他挣扎时,手里有一张从布匹上扯下来的碎片,一沾水当场变了颜色,我一看就知道这布染的有问题,才想去看看上面到底有什么。”
说着,她从荷包里把布片拿出来,端端正正摆在桌子上。
“这就是那块碎片?”李壑陵看了一眼,“有什么问题?”
“这是干了,所以看着没问题。”沈雪环拿茶水泼了上去,布肉眼可见变了颜色,有一部分开始褪色,但并不明显。
“南周有种植物叫影影草,不知道你们听说过没。”
乌金摇头,李壑陵没动。
“南周东有一片广袤古森林,里面有不少奇珍异兽,你说的影影草就是那里生长的吧?”
“没错。”沈雪环对他的回答表示肯定,“那片古林出了不少好东西,顶尖的好东西你们都知道,但有很多除了新奇,别的没啥用的玩意却不被外人知道,影影草就是其中之一。”
“用草汁在带颜色的布匹上写画,干了以后无色无味,但蒸一下,被草汁写过的地方就变成了白色,蒸才是最管用的,我用水泼效果不明显。”
“至于你们说锦华布庄那座奇怪的印染坊,本姑娘很负责的告诉你们,那就是熬制影影草汁用的,因为草汁熬制不能见光。”
听她说完,乌金不禁感叹道:“白姑娘见多识广啊,您怎么对南周这么了解?”
“呵。”
李壑陵嗤笑一声,先一步答道:“乌金,你别小看白姑娘,北澧有几个州府她不一定知道,但南周每棵树上结几个果子,她一清二楚。”
摆明了是在挖苦她,沈雪环狠狠瞪了他一眼:“要我说几遍?我是北澧人,北澧人听不懂吗?”
“我就说这官话有时候就起不到沟通的作用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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