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渭北到底不舍得勉强顾婉宁。
他们两人之间的事情,还是让顾婉宁来决定吧。
“你这是何意?”皇上摸着胡子道,“怎么,让你对泰山低头,你就不愿意娶了?”
徐渭北低头道:“不是微臣不愿意娶,而是她不愿意嫁。”
“哦?她不嫁?那朕怎么听说,她在人前处处维护你?你呢,放着偌大的侯府不住,现在天天往人家家里挤?”
言外之意,他什么都看得分明呢!
徐渭北自是知道很多事情都瞒不住皇上。
只要皇上有心,他每日的行踪,自然有人回禀给皇上。
“回皇上,”徐渭北实话实说,自然也不慌,“微臣无能,尚未能让她松口。她不愿意嫁,微臣不愿意勉强她。”
皇上笑骂道:“你也是个痴情种。”
徐渭北自嘲地道:“微臣身有隐疾,您也知道。她不嫌弃我已经是不容易,我又哪里有脸去勉强她,算计她,逼迫她?”
“胡说,你年纪轻轻,能有什么隐疾!”皇上斥道,“谁能有病,你也不会有。”
徐渭北满脸苦笑,“皇上,这件事,微臣是最不想发生的。”
可是病情在那里,这是无法否认的事实。
皇上看了一眼顾远石,又道:“不管什么隐疾不隐疾的,她既然不嫌弃你,为什么又不肯嫁给你?”
徐渭北自然不会提起真实的原因。
不管大长公主对她做过什么,恭谨听话,是顾婉宁作为晚辈必须做到的。
在皇上面前,这件事就说说破天,皇上也会站大长公主。
所以徐渭北道:“是微臣从前行事过分,伤了她的心。且给微臣些时间,慢慢挽回她。”
皇上对顾远石道,“顾爱卿啊,有没有觉得咱们老了?咱们年轻时候也曾经为情啊爱啊辗转反侧,不过倏忽之间,我们的孩子们已经开始为情所困了。”
顾远石道:“那都是十几岁的事情,微臣以为,微臣的长孙大概会有这样的困扰。”
言外之意,徐渭北年纪一把了,这会儿才想起来谈情说爱。
话语之中带着嫌弃。
皇上大笑。
“渭北是为了家国耽误了。”他转而又骂徐渭北,“你说你战场上攻无不克,战无不胜的,怎么在这件事情上犹豫不决。罢了,今日就让朕给你撑个腰,朕且当面问问她,为什么不愿意嫁给朕的侄子。”
于是,顾婉宁懵懵懂懂地就被带进了宫。
她跟在太监身后行走在红墙之间,不敢乱看。
冷风呼呼吹过,深秋万物肃杀,更让这宫里显得十分寂寥压抑。
顾婉宁心说,在这样的高墙之下,做娘娘也不过是吃得好,用得好些的囚徒罢了。
同时她心里也忐忑,忍不住猜测皇上召见她的原因,甚至开始胡思乱想起来。
总不能是她和仪灵走得太近,被皇上怀疑她“通敌叛国”了吧。
不能吧,不能吧。
往好处想,难道皇上是要为自己花生的收成?
可是自己还没有拿花生出来炫耀
总之,进宫的这一路,顾婉宁胡思乱想了一路。
等到了御书房,见到分立左右的亲爹和徐渭北,看见两人面容都不算严肃,她松了口气。
还好,她对这俩人都熟悉。
看脸色,她基本就确定了,今日无大事。
她想,总不能是这俩人打起来了,皇上让她来评理吧
顾婉宁也不懂什么见皇帝的规矩,毕竟她一个外女见皇上,就没有什么先例可循。
她就老老实实地跪下,磕头。
磕了一个,没敢抬头。
皇上竟然没做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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