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以临心头一沉,飞快转头,朝还未下车的秦桑抛了个眼色。
秦桑立即会意,默契地接过唐以临甩过来的腰牌,将自己的身体藏在了马车里。
然后她听见唐以临带着笑意的寒暄:“是祝公公啊,咱们可好久没见了,怎么今儿这么巧,在这儿碰上了。”
秦桑将身体贴着车厢,死死捏着手心的腰牌。
怎么这么巧会撞上祝文山,难道他也猜出他们要找陆昭相助。
而在车窗外,祝文山的声音听起来很不客气:“听说少卿大人带着人闯进内廷司的库房,把里面搞的天翻地覆,真是好大的官威啊。”
唐以临仍是陪着笑道:“都是为了查案。冒犯了内廷司,唐某现在就给公公道个歉。”
谁知祝文山拔高了声音:“光道歉可没用,这事干爹也知道了,他老人家说了,平日里咱们两个衙门井水不犯河水,究竟是什么案子,让唐大人如此心急逾矩?”
他顿了顿,话语里带了威胁之意道:“所以干爹派咱家赶过来,专程请唐大人去内廷司走一趟。”
车窗外陷入短暂的沉寂,秦桑却听见胸口狂跳的声音。
看来内廷司是真猜到了唐以临的打算,所以赶在他们见陆昭之前来抓人。
按照周秉言睚眦必报的个性,若是唐以临真的被抓进了内廷司,还不知会遭受什么。
就在她思绪纷乱之时,车外又传来乱糟糟的声音,好像是梁旭拔出佩刀要和内廷司的人干一架,可唐以临却大声喝斥道:“梁旭!不许造次!”
然后,他又提高了声音道:“既然如此,咱们就跟祝公公走一趟吧。陆大人,只能改日再拜访了。”
秦桑听明白了,这是在提醒自己,让她拿着这块腰牌去说服陆昭,请他出马去内廷司保住唐以临。
于是她扒着车窗,见内廷司的人几乎是压着唐以临和梁旭走远,不敢耽搁,连忙到陆府门口求见陆昭。
门房是个瘦猴似的中年人,一见秦桑穿着粗衣打扮得像个村姑,根本懒得听她说完,眼皮懒懒一抬问:“你是何人?可有拜帖?”
秦桑连忙道:“我是大理寺的仵作,有急事求见陆大人,是大理寺少卿大人让我来的。”
门房一愣,随即笑出了声:“哈,仵作?你可知道四品以下的官员都难进咱们陆府的门,一个小小仵作也想求见陆大人?”
秦桑翻了一个白眼,看来和这这狗眼看人低的门房是说不通了,索性打了个晃眼,趁门不备大胆地闪身溜进门。
她身姿十分灵活,边跑边回头躲避,谁知绕过廊柱没留神,竟迎面撞上一人的胸膛。
那人的胸膛很硬,撞得她晕头转向,身子不由自主往前踉跄着,等稳定下来才发现自己好像对这人做出投怀送抱的姿势,吓得她捂住额头,匆忙往后跳了下,
似乎有人居高临下冷冷瞥了她一眼。
然后她听见一道高傲而略带嫌弃的声音:“如今他们送进来的人,档次真是越来越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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