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两人向皇帝和长公主行礼告退,一同走出长华殿,走在长长的宫道上。
上次走过这条宫道后,好像发生了许多事,可秦桑并没有心思回忆,她整个人都陷在刚才的猜测之中,以至于久久回不过神来。
陆昭看着她的侧脸,问道:“破了案子,你好像并不开心?”
秦桑抿了抿唇,突然问道:“陆大人你觉得,长公主为何要将苏柔带出教坊司?”
陆昭十分自然地回道:“因为她是长公主的故人之女。”
秦桑又道:“可公主若真是怜惜故人之女,想让她在公主府内安稳度日,为何要让,在宾客面前表演。她明知道苏柔有那副容貌,还有不甘心为奴婢的心性。”
陆昭挑了挑眉,饶有兴致地看着她:“那你觉得是为了什么?”
秦桑记得陆昭说过,长公主当年同前太子感情最好,前太子死后她曾经闯进金銮殿,称是有人害死了她的兄长,让先帝必须查明。可后来这事不了了之,等到隆兴帝登基后,她与隆兴帝并不亲近,也很少进宫,也许在她心里对现在继位的皇帝是有怨恨的。
于是她大胆猜测道:“也许长公主知道三殿下曾和苏柔的姐姐有一段情,也知道他对她的姐姐念念不忘。所以当她看到苏柔和她姐姐长的十分相似,就特意将她带出教坊司,然后养在自己府里。她找人教苏柔歌舞,让她在宴席上露面,就是为了吸引三殿下的注意,她故意让苏柔和其他婢女不同,就是要将她养得心比天高,想要让她去引诱三殿下犯错。”
她见陆昭没有反驳,深吸口气继续道:“不然以长公主如此谨慎的性子,为何三殿下能在她眼皮底下和府里的婢女偷情,还闹到有身孕的地步?”
陆昭终于笑了笑道:“你胆子倒是很大,那你觉得长公主为何要这么做?”
因为三皇子是现在最有可能继承大统的人,长公主想让他犯错,想让皇帝对他失望,想让他褪下贤德的外皮,露出本来面目。
只可惜,她并没有做到这一步,只是让三皇子暂时折损了王妃而已。
可秦桑并没有说出这一切猜想,只是叹了口气道:“我不知道,只是觉得苏柔有些可怜。”
人人都说她虚荣贪婪,死了也是活该,可她从头到尾只是枚棋子,是上位者互相争斗的牺牲品罢了。
陆昭看着她压着尖下巴,眼中写满了不甘,突然想伸手揉一揉她的发顶,可他的手只是停在半空,然后克制地握起,道:“这案子你办的很好,其他的事无需多想,回去好好歇息吧。”
秦桑点了点头,她知道自己改变不了任何事,不过是想说出来痛快些罢了,于是她走到落轿处同陆昭分别。
而陆昭回到自己的马车上,对车夫道:“去一趟刑部。”
当纪岚被送到刑部大牢,虽然这里已经被交代过,被收拾得同普通客栈一般,她还是心中悲凉,抱着薄被大哭了一场。
然后她突然感觉门口有人站在那儿,心中立即警惕,连忙坐起朝外望去,当她看清来人,用帕子擦了泪,坐直身子冷声问道:“你来做什么?”
陆昭负手站在门口,笑了笑道:“陆某在此恭候王妃许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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